恰好轮到周烈。
周烈弯腰瞄准,领口微开,露出微微凸起的锁骨。
目光是十足的耐心。
瞄了片刻,他手微微用力,很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连进几球。
周围响起喝彩声。
周烈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直起腰,指尖夹住烟,吐出一口白雾。
他的唇色偏红,在昏黄的灯光下,被这白雾一衬,更红了。
通身都一股落拓不羁。
像无人角落里肆意生长的杂草。
陈年盯着看了几秒,才抬脚靠近:“周烈。”
刚认识几个朋友,过了几天闲散日子,仿佛就要回到过去了。
偏这清冷的一声,把人拉回了现实。
那点散差不多的火气,甫一遇上陈年,噼里啪啦的燃了起来。
却不是两天前炮仗似的那种了。
敛了不少。
透着点阴沉。
甚至还能抽出空来意味不明的笑一声:“来让我回家?”
陈年早料到这场面,周烈这回不会轻易回去。
他耐着性子保持了几分耐心:“怎么你就愿意回去?”
周烈没说话,又吸了一口烟,眼睛微微眯起来,倒像是真在认真思考。
好一会儿,他眸光下沉,踱着步走到周烈跟前,一口烟喷在陈年脸上,微微俯下身,是个有些许压迫感的姿势:“会打这个吗?”
烟味有些呛。
陈年压了压,没咳出来,只偏了偏头,眉间微皱:“不会。”
周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出声来:“不会没玩过吧?”
陈年不语,表情已然开始不耐。
“也是。”周烈却跟没看见似的,挑着火:“你这种好学生,怕是连这地儿都没来过。”
“没意思。”他像是意兴阑珊一般,转过身:“回去吧,回去当你的乖宝宝,别他妈来烦我。”
这话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挺侮辱人的。
边上一群男生,染了头发的,纹了纹身的,戴了耳钉的,看起来社会的很。
这会儿瞧着陈年穿着校服这样,都觉着有趣。
又听着周烈那句乖宝宝,忍不住笑起来。
那笑声各式各样的,此起彼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饱含嘲讽。
有好几年没听人这么在他跟前笑过了。
上次,还是在学校操场的树底下,有人戳着他胸口,也是这么笑着,说他嚣张个什么劲,不过是个连爸妈都没的野种,跟赖在陈家的一条狗似的。
那会儿他什么反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