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有几种串没听清楚。
顿了下,他开口:“麻烦把刚刚说的再重复一边。”
见惯了干脆利索的服务员,这附近的小摊上哪个服务员不是一只手可以端几盘,数十桌的人点菜加菜退菜,毫不含糊。
还头一次碰上这种的。
男生脸上露出个无语的表情,上下扫了陈年几眼,眼神里就两字——傻逼。
这要搁平时,陈年这会儿已经掀桌了。
可他现在只是一个急需工作的无业游民。
忍了忍,陈年微微低头:“不好意思。”
女生见陈年长的还挺帅,瞪了自家男朋友一眼,又把刚刚点了的重复了一遍。
陈年把纸撕了扎墙上的功夫,再出来时,已经坐了四五桌人。
半点没有喘息的时间,点菜,倒水。
半个小时,出了一身汗。
后厨烤串和爆炒很快做好,陈年埋头进去端菜。
刚出锅的爆炒龙虾尾热气腾腾,餐盘温度迅速升高,等陈年端外边,手已经烫红一片,却不能撒手,一路端到外面小桌上放下。
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扫了一眼:“这什么,我没点这个,搞什么?”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
陈年站在原地,连难受的时间都没有,忍着痛,再把东西端回去,重新看过点菜单,再端到对应的桌号。
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桌上人等得不耐烦:“上个菜真他妈慢。”
“抱歉。”
这桌还没安抚好,其他桌又传来催促抱怨的声音:“麻烦上菜能不能快点,这都等多久了。”
“马上来。”
“服务员,这边的啤酒呢,怎么到现在都没上!”
“服务员,给拿壶水。”
“服务员……”
陈年奔波在后厨和小桌中间,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催促声和怒骂声,鼻尖飘着刺鼻的油烟味和烟熏味,手指早已一片红肿,腿也酸的没了知觉。
一滴汗杀进眼睛,陈年腾出手来抹了把,喘了口气,把各桌要的东西记了下,应了声,埋头回店里。
老板抽空看了眼陈年被打湿的额前碎发和发红的手指:“小子,要扛不住就走人,这活不是你这种人干的。”
陈年一手拿了两盘烤串,一手拿了盘爆炒花蛤,脚步停都没停:“我扛得住。”
老板抖了抖手里的烤串,瞄一眼那背影,露出个笑。
是个劲儿的。
有那么点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一晚上马不停蹄焦头烂额的忙碌,到凌晨十二点,终于送走最后一桌客人。
陈年甩了甩酸到几乎没知觉的手臂,拿了抹布收拾桌上的狼藉。
老板从里面走出来:“行了,别忙活了,过来。”
陈年停了手上的动作走过去,没说话,就那么看着老板。
老板眯着眼吐出一口烟,看陈年几秒:“叫什么名字?”
“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