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层放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的全是小时候梁芝陈柏买给他的玩具,还有他从小到大做的手工作品。
墙角那儿立着他的吉他,梁芝专门为他定制,上面刻了陈年二字。
窗台上……
床上……
到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满满当当。
不过,以后就都再也看不到了。
陈年收拾完东西,站在门口,最后一次回顾这间他住了十六年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画面浮现在脑海。
他看到陈柏梁芝陪着五岁的他坐在铺了毛毯的地面玩积木。
他看到陈柏将他抱起来举过头顶,像是飞一样旋转。
他看到梁芝坐在桌前辅导他写作业。
……
陈年轻轻合上房门,跟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道别,然后只拿了书和一张合照下楼。
楼下陈柏梁芝在来回踱步,没了在公司里的游刃有余和威严不可侵犯,此时他们看起来终于像是一对体验到了分离之苦的想起极力挽留的普通人。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陈年单手勾着书包,如同以前每一次要去上学的清晨,走出房门:“我走了。”
任凭陈柏梁芝怎么追出来,怎么百般挽留百般后悔,都没回头。
-
下午四点,陈年准时出现在烧烤摊。
张进见他来了,抬手随意打了个招呼:“来了。”
陈年低着头,面上没什么表情,抿着唇,低低应了一声。
明明也跟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就是让人觉得,这人今天不大开心。
张进又看了陈年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
一晚上的忙碌,照常是到凌晨收摊。
收拾完,陈年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张进叼着烟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陈年顿了两秒,还是走过去:“怎么了进哥?”
“进去拿盘凉菜,拿两瓶啤酒,再拿两个酒杯放外面桌上。”张进吐出一口烟吩咐,过了两秒又跟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再加一瓶可乐。”
外面桌上人都没了,还拿这个干什么?
陈年疑惑了一下,不过也没问,折回身去,乖乖照做。
等把东西都找了个桌摆好,张进端着一盘烤串走了出来,在桌边一屁股坐下,看了眼还站着的陈年,抬了下手:“愣着干什么?坐。”
陈年迟疑:“进哥?”
“坐下,陪我喝两盅。”
虽然这会儿已经挺晚,人也有点困,心情还不怎么样,不过想了两秒,陈年还是坐下了。
不能拂了张进的面子,张进帮了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