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点之时,季彦匆匆洗漱完来到楼下,囫囵咽下几只刘姐做的虾饺。
兰翊从客厅走过来,见他腮帮子装满了食物,忍不住拿手去戳了戳:“你是松鼠吗,准备囤食物过冬?”
季彦一边咀嚼蒸饺一边含糊应道:“怎么不叫醒我啊,上班快迟到了!”
“慢点吃。”兰翊轻轻拍他的后背,“老板还在这儿呢,你着什么急?”
季彦知道他又一次为了自己变更上班的时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不再说话,安安心心吃着早餐。
“你今天什么时候去相亲?”
一口牛奶刚喝进嘴里,季彦便被这句话呛得面红耳赤。
兰翊替他顺气,“慢点喝。”
季彦转过头看向男人,眼眶里还噙有呛咳出来的泪花:“都说了不是相亲不是相亲不是相亲,而是给我妈一个交代罢了!我会和那姑娘解释清楚的。”
兰翊知道这个小混蛋肯定是被他那句“敢和别人相亲就等着回来挨艹”给吓到了,便没去戳穿。
但依旧忍不住想逗一逗:“还疼吗?”
季彦又往嘴里塞进一只虾饺,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什么?”
兰翊没有吱声,视线沿着他身体的线条缓缓下移。
季彦微怔,反应了几秒后总算弄明白他的意思了,又羞又恼,当即抬手去捂他的眼睛。
兰翊心情愉悦,就势扣住那截细瘦的手腕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晚上吃完饭早点回来。”
季彦:“今天晚上我就住在那边。”
兰翊:“为什么?”
季彦垂眸不语。
兰翊顿时笑出声来:“逗你玩儿的,怎么还当真了?你身体没恢复,我不会碰你的。”
季彦懒得和他纠缠,吃完最后一只饺子便迅速离开了餐厅。
下午五点,季彦从公司出发前往老城区的玫瑰酒楼。
隆冬时节,入夜之后的气温格外严寒,丝丝缕缕的夜风犹如冰碴儿拂面,在皮肤上留下刮裂般的寒冷痛感。
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道路异常拥挤。季彦只开了几秒的窗户便被寒风吹得脸颊生疼,又立马关上窗户,享受着暖气的滋润。
华东地区的暮色总是来得很仓促,季彦堵在马路上,心里不免有些烦闷——
今天的相亲宴只是一个开端,如果不向季翠桦坦白的话,类似于这样的安排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
他不清楚季女士对于同性恋是如何看待的,假如她不能接受,那么季彦这辈子大概率是不会结婚的。
季翠桦视他如己出,他也一直拿季女士当亲生母亲,尊重她、孝敬她。
他不想因为婚姻的事让母子产生嫌隙,更不想母亲因此而厌恶他。
得找机会探一探季女士的口风。
五点四十,季彦前脚刚踏入酒楼,便听见端午在后面扯着嗓门儿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