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见那小厮出来向自己行礼,很快离开,也说不出为什么,心中竟有种淡淡的欣喜。
他这才侧头示意冯万川,待他也帮自己脱下婚服,就把人遣了出去。
谢煐穿着中衣走到浴桶旁,一一看过长案上摆放的用品,其中一块淡绿色的小巧香皂尤为显眼。他伸手轻轻点上去,又忍不住瞥向屏风,正好隐约能见白殊在浴桶中抬起手臂,像是正拿着香皂往上擦。
白殊的声音又响起:“这款香皂是新弄出来的吧,茶香还挺好闻。”
接着对面的影子抬起了头:“殿下还不进浴桶?一会儿水凉了。”
谢煐闭闭眼睛,转过身,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
安静的浴室里只偶尔响起轻微的水声。
谢煐没泡多久,听到那头突然哗啦一声,便知白殊出了水。
他也紧跟着从浴桶中出来,靠着擦身穿衣来克制自己再往屏风看的想法。
当他拿起中衣,刚套进一边手臂,背后就传来白殊的声音:“原来这就是‘黑龙’……”
谢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中衣穿上,遮住从左肩向背部延伸的黑色胎记。
在中衣外再加一件宽松的常服,谢煐转过身,见白殊带着放松的神色等在门口。
他一边煐当既道:“让人过来。这事你和冯万川说,他会安排。”
说完这个,他被白殊提醒着回想起被那个酒清擦伤口的巨痛,带点迟疑地问:“你说的那个……消毒,都会那么痛?”
白殊也想起那时的情形,忍下笑意道:“是用酒精才会很痛,也有温和不刺激的药品,但以现在的技术还制作不出来,只能先用酒精。等这次培训出一批人送到前线,制作酒精投入使用一段时间之后,让那里的大夫记录下数据,殿下就能看出它的作用了。”
两人聊到这里,冯万川回来禀报水已备好,恰好知雨也捧着白殊的衣服和一小盒用品送到。
白殊和谢煐随冯万川去了浴室。
寝殿是上景宫另一处主体建筑,和正殿一样,都比照启明宫的规制进行过改造。附属的浴室十分宽敞,墙上两排灯盏在室内洒满暖黄的光。,才洗漱就寝。
枕着并蒂莲枕头,盖着龙凤呈祥喜被,白殊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
以前他参加过几次同僚和朋友的婚礼,有办得隆重的也有办得简单的,但他都没什么感触,还曾被好友笑话“等你结婚时,不会参加自己的婚礼都没感觉吧”。
现在看来,还是挺有感觉的,难怪有句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
可惜这婚礼包含了太多东西,却唯独没有爱情。
白殊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听到身旁谢煐低声问:“睡不着?”
他睁开眼,侧过头去,见谢煐也向自己微侧着头。黑暗中看不清脸,不过他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白殊干脆侧过身,靠到谢煐身边抱住他一条手臂,叹道:“还是这样好。规规矩矩地仰躺我睡不了,而且只能盖一床被,肩膀这块也会受凉。”
五月上旬的夜里,若是火力旺的人,不盖被都无妨。可换了白殊,盖不严实他还会受凉。
谢煐抬手给他扯好薄被子:“你这是天生体弱?难产的孩子都这样吗?”
白殊感受着谢煐身上传来的热量,舒服地闭上眼:“不是,我中过毒。”
感觉到谢煐瞬间紧绷,他轻轻拍下怀中的手臂:“已经解了,养几年能慢慢养好的。”
谢煐缓缓放松,又问:“是你继母?”
“嗯,这仇我会报。”
白殊不想多说这个,转了个话题:“对了,拜堂的时候,卫国公夫人怎么突然下来和我说话?搞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谢煐沉默片刻,才道:“我对外祖父母说了我们合作。”
“我知道,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