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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流年faye2007-03-2918:58

第一部深宫篇第十五章我恨幽幽

午后，妫语才刚喝过药，知云便入内殿通报说是摄政王与吏部侍郎求见。妫语示意莲儿更衣，一边吩咐道：&ot;先在安元殿候着。&ot;

孙、闻二人在见到女皇后，行了礼，便问：&ot;皇上可好些了？&ot;

&ot;不妨事。&ot;妫语应得淡然。

孙预抬眼细细瞧了瞧妫语，见她眉色暗淡，神思略有倦意，知其病绝非早上说得那么轻巧。

闻谙跨出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ot;这是父亲府中珍藏多年的野参鹿茸膏，还请皇上细心调养，保重凤体，免去天下百姓之忧。&ot;

妫语含笑点头，示意喜雨接过，&ot;难为太傅惦记了。回去传个信，我已无大碍，无妨的。&ot;

&ot;是。&ot;

孙预飞快地瞧了妫语冰冷的眼神，心下隐隐一疼，却也是作声不得。

辗转间，妫语已问，&ot;摄政王可有要事要奏？&ot;

孙预恭身道：&ot;禀皇上，西北大捷。常玄成将军合胡前大将军大破青王，已迫其退至武宁镇，安平府已定下一半。&ot;

&ot;好。&ot;妫语站起身，踱至图轴前，纤手抚过西北，&ot;西北已不足为惧。唯今战局尚在泸州、湘州及滇云府一带，二位可有好的提议？&ot;

&ot;臣以为可着常玄成将军领五千精兵南下携泸州军合围滇云府，家兄也于近日有书函至，说是与南军已在湘平交界的临潢摆下阵势对决，若让平南军少了滇云府这一后顾之忧，全歼南军指日可待。&ot;

&ot;嗯。&ot;妫语看着图沉吟了会儿，&ot;可与众臣都商议过了？&ot;话是问孙预，眼神却向闻谙投来。

闻谙应声，&ot;摄政王与我等俱以为可行。&ot;

&ot;好。那便如此办吧。&ot;妫语沉沉叹了口气，&ot;但愿这场兵乱早日结束，使我碧落子民少受滇沛游离之苦。&ot;

&ot;皇上圣明。&ot;孙预、闻谙应了声，就跪安了。

待二人退下后，莲儿扶着妫语回到煦春殿，将一碗参茶奉上，便顺手打开了闻谙送来的那只锦盒，一见之下不禁一惊。

妫语只淡扫了眼，&ot;那本就不是什么补益的膏药，不过却是要紧得很，你小心收着吧。多会儿巫弋来了，便将这个交给她。&ot;

&ot;是。&ot;莲儿微垂眼睑，低声应了下，将锦盒小心收了，又陪着妫语在床榻边坐下，见她仍皱眉凝思，不由道：&ot;皇上，您好歹也歇会儿好不好？国事上，孙王爷与众位大臣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ot;

妫语轻笑，拍拍莲儿的手，不经意地问着，&ot;你觉得摄政王能力如何？&ot;

莲儿瞅了瞅妫语&ot;奴婢妄论，皇上可不要怪罪。&ot;

&ot;说罢。&ot;

&ot;莲儿以为孙王爷年纪虽轻，但才干比之老王爷及朝中一些大臣毫无不及之处，且处事周密冷静，人说&039;谈笑用兵&039;，奴婢见识少，想的就该是这个样子吧？皇上您说呢？&ot;

妫语眉宇轻舒，眼神却凝了些许精光，&ot;不错啊，孙预确是年少有为，只可惜锋芒仍是逼人了点不过，身在其位也实属不得以。&ot;

莲儿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在妫语说了前半句时不禁抿唇一笑，&ot;皇上您今年九月初八才满十六哩，比之孙王爷，他可还年长了五岁呢！&ot;

妫语一怔，一时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十六，十六

莲儿忽见妫语幽幽地叹着气，神色黯然，吓了一跳，忙道：&ot;奴婢胡说的，请皇上恕罪。&ot;

妫语复杂地看了看莲儿，&ot;没什么，将我的琴取来，今儿想弹上几曲。&ot;

&ot;是。&ot;莲儿一会儿便将&039;穿云&039;取来，在书案边的小几上摆好，焚了香，又侍候妫语更衣。

妫语止住她，&ot;不必麻烦了，让人都去园子里玩吧。整天闷在这里也没个喜气，我也想静一静。&ot;

&ot;是。&ot;莲儿为她披上一伯月白色的长袍，将众人都打发下去。

妫语坐在几前，望着窗外绿色一片，桃花已过了时节，只剩零星几处残红散在枝头。但其它花色仍是五彩缤纷，蜂蝶乱舞，静中透出些春的闹意来。妫语淡淡地看着，为何如此明媚之景映不得她心里丝毫呢？一直渴望着温暖的，但愈行却愈觉得远了，回不了头，因为身后已是绝路。

双手抚上丝弦，纤指撩拨间，飘出的是＜梨园春思＞。还记得八年前，乐师教她时，始终摇头叹息，&ot;＜梨园春思＞以静中显闹，于温中透喜，怎可如此弦声铿然，屡作金石之音？&ot;

心静而淡，闹中透喜？以她那时的心情，未弹出＜十面埋伏＞那般的尖声杀气，绝然征伐之音已是最大的自制了。此后，许是乐师也放弃了，改教古曲，这便让他稍稍对这个弟子重燃信心。那曲＜思亲操＞她弹得堪称绝妙。乐师极为高兴，还特意跑到先皇与闻君祥面前夸赞她一番。只是，那以后，她再也不曾弹过＜思亲操＞，而是反复修习＜梨园春思＞，让乐师不解。直到有一天，她抚完一曲，琴声袅然，乐师才大叹一声，&ot;小姐技艺已臻绝境，这＜梨园春思＞听来淡以神全，琴曲技法已超时人，更何况小姐琴意雍容淡定，与心意已然相隔。恕小人技拙，无以再教。&ot;

妫语信手抚弄琴弦，曲声渐至高昂。淡然中妫语回忆，当时她是问，&ot;先生此话怎讲？&ot;

乐师白皙的面上泛过苦意，&ot;恕小人直言，小姐之琴常人听之已不会听出弦外之音。可小人与小姐相处已久，这琴音却是绝非出自小姐本心小姐，退一步海阔天空。&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