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几乎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前恰是那个朝思暮想的自己小阿哥金珠玛,他一点也没有变,眼睛还是深沉如夜,鼻梁依旧挺拔如峰,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只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湖水里刹那无了踪迹。
&ldo;傻瓜,哭什么?&rdo;小阿哥金珠玛一双眼写满心疼与宠溺,姨太太望得痴了,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自己在湖水里,她破涕为笑,只这样一直一直看着他。
水光下他的轮廓清晰分明,柔柔的眼里也是与她一样痴呆望着对方,仿佛望穿天地,也只需这样一瞬的相视。
突然,姨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手臂狠狠咬了小阿哥金珠玛手臂,明明自己下足了力,狠狠咬他手臂,他手臂却莫说是伤口了,连疼痛感都丝毫未有。
她刹那傻痴了,心底片刻前震惊的喜悦又转眼化为了铺天盖地的失望,
&ldo;傻瓜,这一切都是幻境中。&rdo;小阿哥望着她时而欢喜时而难过的模样,很是无奈,将她手贴上自己脸颊,&ldo;可至少在这里,你和我都是真真实实。&rdo;
他声音低沉,似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姨太太静静听着,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任对方又搂她入怀,睁开眼时,她猛然发现自己依旧倚着破旧木床。
湖水吹开了窗,木床摇摇晃晃,若不是底下锁上了巨石,只怕眨眼便要飘走,蝉衣怅然若失地起身走向窗口,只见眼前依旧是那月光大道,满街傻笑莫名的流浪汉,却不见了那个眼眸如月色深沉的小阿哥金珠玛。
有人敲门不疾不徐,姨太太转身开门,门外依旧是一抹天青色湖水,&ldo;就知道你肯定没睡。&rdo;丫鬟林缥鲤鱼精嘴边吐出一连串气泡,她提了两壶酒,一脸微笑表情。
夜凉如水,二人坐在破旧的木床床沿,就着窗外潇潇湖水声,一杯又一杯共饮流光,&ldo;你见到我的小阿哥金珠玛么?怎么样?风流潇洒吗?&rdo;
姨太太怔怔盯着丫鬟林缥,林缥丫鬟再次斟满的酒,这酒是客栈里买来的,这客栈在湖水中,竟能与湖水生生分离开,好不神奇。
姨太太没有回答,而是悠然饮酒,眼却紧盯着丫鬟林缥,&ldo;这湖底几十年的光阴,现实中也不过是一刻的光景,你难道真打算在这儿待一辈子?&rdo;
姨太太突然放下酒杯,目光灼灼,望着丫鬟林缥问,林缥丫鬟回答&ldo;为我小阿哥金珠玛,永远留在这里。&rdo;
姨太太眼眸一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她又怎会不知这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姨太太哀求她,&ldo;你还是跟我回员外府,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我知道你舍不得小阿哥,可幻境毕竟是迷雾过眼,哪怕再逼真,也只是假象罢了。&rdo;
姨太太不再多言,低头一杯又一杯,酒液一漾一漾,犹如晃动着的明月光,
姨太太进一步劝她,&ldo;有些事沉入心底根本没必要提起,林缥妹妹,忘记小阿哥金珠玛,这一切都是幻影,跟我回员外府。&rdo;
丫鬟鲤鱼精林缥,打盹起来,姨太太推推她,她瞬间醒来,点点头,对姨太太微笑,&ldo;嗯,我跟你回员外府。&rdo;
正文第一百七十章翠湖寻姨太太
姨太太看着丫鬟鲤鱼精林缥,嘿嘿一笑,回忆起她用法术拽她来到这翠湖情景,她看着她笑着化为一道金光,金光下,她打起油纸伞,毫无戒备的柔软笑意。
她痴痴看着丫鬟鲤鱼精林缥,忘记了调侃揶揄,也忘记了她零碎片语,只记得她就那样一步一步,似是朝她而来,又似乎永远走不近她身边。
醒来后的丫鬟鲤鱼精林缥怅然若失,只装作一时兴起,痴呆幻想的姨太太却不知林缥提着酒壶,在她面前立了多久,姨太太望着她,微笑点头,&ldo;林缥,这是梦啊,这都只是幻觉罢了,我们回员外府,走啊!不要舍不得小阿哥金珠玛,这是幻觉啊!&rdo;
丫鬟鲤鱼精林缥点点头,&ldo;嗯,我懂了,我们回员外府。&rdo;她拽着姨太太,化为一道金光,飞出翠湖,来到翠湖岸边,两人搀扶着向唐元外府走去。
唐元外府,朱红大门紧闭,状元老爷唐元外高坐大厅正堂上,神情严肃,听着手底下的抬轿轿夫及家丁一趟一趟地来报。
&ldo;翠湖四周水面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姨太太尸体!&rdo;又一波下人家丁来报,&ldo;翠湖四周及水下,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姨太太尸体!&rdo;在一波家丁下人来报,&ldo;状元老爷……翠湖没找到姨太太尸体!&rdo;
一个时辰,状元老爷唐元外接到几波下人寻找姨太太尸体报案,翠湖岸边,水里,都没有找到姨太太尸体,这可是关系到寻找姨太太大事情,他亲自在轿上看见姨太太被一道金光带进湖水里,怎么不见姨太太尸体。
唐元外手托下巴,思忖:&ldo;怪事一桩,这人在翠湖水里死了,已经三天,尸体已经自然浮出水面,难道姨太太没有死!&rdo;
可现在,他听着这帮下人轿夫家丁废物差不多汇报,从汇报中知道这帮下人家丁轿夫已经尽力了,他自言自语:&ldo;这帮下人家丁已经把翠湖翻了个底朝天,姨太太尸体还是没找到。&rdo;
唐元外把惊堂木一拍,眉毛一竖,怒吼:&ldo;这帮废物,要你们有何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