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沙钵罗咥利失可汗死
长安城,东宫,承恩殿
看着手中的情报,李破军颇感兴趣,据情报所说,这个阿史那矩可不是什么忠贞之辈啊,看来这可汗浮图城即将纳入大唐版图了。
浮图城一破,便是直面高昌国都高昌城了,看向一侧的西域全图,摸着下巴略一斟酌,李破军便是笑了,如今薛仁贵领兵在镞曷山东,而高昌城面前的屏障皆已被拔除,薛仁贵如若沿西南直下,便可插入高昌城,说不得会得个泼天大功。
浮图城头,看着城下有条不紊建造着攻城器械的唐军,阿史那矩心头忧虑更重,看着脸色煞白的高昌王子鞠智盛,心里不由得为自己此行感到一丝丝的牙疼,本以为来到高昌,威风凛凛的官拜冠军大将军,却是没想到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大将军,这……这再过两三日,恐怕唐军就造好了攻城车,这该如何是好啊?”鞠智盛声音都在发抖,看着城下好似闲庭信步的唐军,唐军越是有恃无恐,他便越是心里恐惧,这种压迫感是他在西域横行数年未曾有过的。
阿史那矩这回倒是没有嗤笑鞠智盛,毕竟他自己心里都怕,但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思考模样说道:“不如大王子命人领兵出城袭扰,且试一试唐军,若能摧毁其攻城车最好不过了”。
鞠智盛闻言忙不迭点头,“大将军所言极是”,说着又是一怔,扭头看向身侧数名将领,“你们谁去?”一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沉默不语,鞠智盛看了看阿史那矩不由得有几分尴尬,当即看向身后一人沉声道:“康达儿,你去,若能摧毁唐军攻城车,重重有赏”。
阿史那矩闻言看去,只见一个络腮胡子,深凹眼睛的胡将出列,眼露兴奋之色,重重应下,便转身离去。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这种情况下鞠智盛如今也只能让这莽夫去试试水了。
城门打开,康达儿率领五百精骑带着火油等易燃物呼啸冲出,掀起一阵烟尘,直向远处的唐军攻城车建造基地冲去,颇有威势。
“康达儿乃是昔年张雄大将军在康国收下的,力大无穷,手里一杆镔铁大刀所向无敌”,鞠智盛面上浮现笑意,指着城外的康达儿甚是推崇的向阿史那矩介绍道。
谁料阿史那矩却是理都不理他,只是眉头微皱的看向城外,直摇头道:“不对,不对啊”
“有何不对?”鞠智盛闻言有些懵圈。
“唐军为何没有出兵拦截?”阿史那矩看着方才还热火朝天建造着攻城器械的唐军营地,竟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有条不紊的在向后方撤着。
“哈哈,说不定唐军也未料到本王子会出兵袭扰吧,此次或许可以一举摧毁他们的攻城车”。鞠智盛闻言得意的笑着,话音刚落,便只见得康达儿摧毁了营寨大门,直冲进去,竟是没有遇到一丝抵抗。
康达儿此时也是懵的,但看着攻城器械被唐军护着后撤,他也是眼睛一红,挥刀喝道:“随某家烧了它”,说罢便是拍马冲过去。
还未走出百步,地上咻的弹起一根绳索,绊倒了坐下马匹,直摔得康达儿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来便是听得一阵箭矢破空声传来,如雨般的箭矢弓弩从两侧的营帐中射出,高昌精骑的皮甲很难挡住这种近距离的弓弩箭矢,一轮箭雨过后,五百高昌兵便损失过半,康达儿也是身中数箭,正想收拢残兵突围,便是听得一声大喝,营帐被掀开,里面冲出来全副武装的唐军甲士,随后又是一阵马蹄声起,只见得营后冲出来数千精骑,团团上来围住。
“大帅,可要劝降?”薛孤吴儿看了看场中被围着的二百余人,人人皆是带伤,眼看着就是一个被俘的下场,当即向端坐马背的侯君集问道。
侯君集看了看远处的浮图城,撇嘴笑了笑,挥手道:“敌军尚未请降,全部射杀”。
薛孤吴儿闻言一怔,继而忙是点头应着,指挥麾下弓箭手上弦,两轮箭雨过后,五百高昌兵再无活人,康达儿手中大刀尚未染血,便是身中数十箭倒地不起。
“大帅好计谋”,薛万均看向浮图城捻须笑道:“如此一来,浮图城定是人心惶惶不得宁日,破城之日不远矣”。
侯君集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薛万均说破他的计策也是不置可否。
浮图城上,看着血染一地的五百精骑,鞠智盛面无血色,向后退几步脚步踉跄,指着唐军大营,“这……这唐军未死伤一人,康达儿就……就全军覆没了?!”
阿史那矩眯着眼也是心里震撼,唐军弓弩强劲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五百精骑连唐军的身都没挨着就全军覆没了,这就有点可怕了。
“大将军,大将军,这该如何是好?”鞠智盛抓着阿史那矩的臂膀急切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阿史那矩虽然心中也慌得一批,但是面上还是稳如老狗。
挣开鞠智盛的手,略一沉吟,阿史那矩信心满满的说道:“大王子勿忧,唐军势大,我军人少,不可力敌,本将这就派人向可汗求援,料想明天可汗接到消息,定会派出大军驰援,待我突厥勇士一到,唐军不足为虑”。
“是极是极,可以向可汗求援,突厥勇猛,定可击退唐军”,鞠智盛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是点头,一众高昌将领听了也是心里稍安。
然而第三天下午,一队突厥信使从西门进入,却是给本就不安的阿史那矩当头一棒。
欲谷设可汗不仅没有派遣援军前来高昌,还问罪于阿史那矩,追责阿史那哲鲁战死一事,收缴了阿史那矩位于伊列河畔的牧场作为惩罚,另外责令其即日击退唐军,保住高昌。
阿史那矩面如死灰,痴痴的看向堂中信使,呢喃问道:“可汗何至于此啊?”信使见状也是为其惋惜,直摇头叹道:“只怪吐屯大人这败的不是时候,求援的时间也不对,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阿史那矩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