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慌了神,赶忙将我搀扶住。
“怎么了?你还好吗?”
脆弱和委屈在撕扯,我痛苦地闭上眼,低头抹泪:
“他骂我,他骂我……他说我自作多情啊……”
“谁骂你?谁骂你?你傻啊!骂回去啊!”
“是我主动寻的他……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哽咽不已,双手捂着脸,就那样在曹植面前放肆大哭起来。急得曹植团团转。
“阿缨,你在说什么啊?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他杨夙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不肯说么?”曹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扭头就要走,“行,那我去告诉父亲,让他替你做主。”
“曹子建,你站住!!”
我缓过劲来,赶忙叫住曹植。可忽然想起什么,我故作冷漠之态:
“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是同情他,此事与你无关。”
曹植怔了怔,回过头来。
“据我了解,这个杨叔夜当年与郭祭酒交情匪浅——你是受了郭嘉什么指示吧?”
“你很聪明,但你最好不要插手。”
“哼,难怪你一心想离开司空府,来许都做什么文书工作,说吧,预谋多久了?”
“……”
“杨夙之事牵涉甚广,你掺和进去做什么?就不怕父亲伤心吗?”
“他杨夙被生生折磨了八年,又有谁为他伤心呢?”我反问曹植。
“我的好妹妹!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儿!天底下这样的冤枉多了,你做不起这个大善人!”
我头脑发热,浑身战栗,遂后退数步,别过脸去,一字一顿认真表态道:
“曹子建,我不愿同你对话,你不要管我,只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好了。我崔缨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干。”
曹植紧逼上前,用力抓起我的右手腕,愤愤地说道:“崔子嘤,你何时变成这副模样?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竟也不知,你又对我了解几分呢?”我浑浑噩噩,睁大眼睛瞪着曹植,泪眼婆娑,“你根本不认识我!你知道吗?”
“我不管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只警告你,藏匿死囚是大罪,你这是忤逆,更是触犯国法!”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就不怕我告到父亲那儿去?”
“你不会。”
我也不知我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对着曹植说出这样冷漠绝情的话。
曹植被我气得语噎,他一言不发,松开了手,不再与我纠缠,恨恨地拂袖转身离去。
这时,我突然害怕曹植真的会说出去。
可头重脚轻,迫使我再无力思考,只得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