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和夏行星表面而疏离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破冰。
只是他以为。
霍经时自嘲一笑。
夏行星嘴角没有再像往常那般温和的笑意,也没了那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劲儿。
他看着窗外,不说话,整个人显得有些麻木。
对方无所谓的姿态和沉默的对抗让霍经时的眉眼骤然沉黯,脸上冷若冰霜之意更甚。
男人耐心告罄,忽然伸手用力一拍方向盘:“说话!”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他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夏行星。
无论是十年前的,还是眼前的。
夏行星被他的强势的怒意震得眼睫一颤,却仍是抿着唇不出声。
霍经时闭了闭眼,再挣开时,眼底压抑又汹涌的情绪看得叫人心惊。
他轻缓的声音像一把锋刃,带着轻薄和讥讽,还有隐忍的怒意:“你就这么缺钱吗?”
他也是今晚才突然发现,他给夏行星的卡,对方一分都没有刷过。
因为那张副卡是连着主卡的,他没有收到过一次消费提示信息。
意识到霍经时明显是误会了他,夏行星嘴巴微张,心里涌上一股难堪。
他冷静反驳道:“我没有。”
他没有在会所赚不干净的钱,他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普通侍应生,没有做别的不该做的事。
他是缺钱,但也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底线。
所以,他在霍经时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行星想笑,笑自己前些时候竟然以为……
关怀是假意便罢,原来连一份不带滤镜的平等竟也这么难。
一个从未真正看得起过你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关心你?
仿佛一把尖锐的片刀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割下一痕痕不见血的伤口。
一刀一片,清晰异常。
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痛感,是这种痛意让他清醒,同时也默默支撑着他。
夏行星语气冷硬,重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
霍经时心头却并没有为夏行星这句否认感到轻松一分,削薄的嘴角微微一勾,挑起一个讥讽的弧度:“那是怎么?不愿意用我的钱?”
夏行星终于不再回避他的眼神,不带感情地解释:“兼职的合同是我半年前就签下的,我没有理由因为住进了霍家就毁约,违约费我也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