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道:“彼处盛行外教,信众极多,几乎无人不信,你们正可以大显身手。”
白秋薇沉吟道:“圣教从未去西域传播,又语言不通,只恐一时难以取信于人。”
贾琮笑道:“庞先生早有妙计,你们去传的不是白莲教的教义,而是他们的教义!”
“嗯?”白秋薇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手道:“庞先生真大才也!果然是好计策!”
杨四娘一脸懵,看着两人,道:“你们说什么?”
贾琮笑着示意白秋薇解说。
白秋薇道:“庞先生是让我们扮成彼教之人,混入其中,混水摸鱼,凭咱们多年传教经验和一些小把戏,足够糊弄愚夫愚妇。
再慢慢扭曲他们的教义,与咱们自己的教义融合起来,便可轻而易举收揽无数信众。”
贾琮笑道:“正是此意!庞先生说,凡信仰者,必被愚之以所信。古人云,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连皇帝都会变得如此愚蠢,何况寻常百姓?”
杨四娘笑道:“果然是好办法。”
白秋薇笑着白了他一眼,道:“像你这般什么都不信,是否就不会被人愚弄呢?”
贾琮笑道:“见笑见笑,我刚刚就被人耍了,你们女人啊,越是漂亮越会骗人,我想好好泡个温汤都不成。”
“你说谁?”杨四娘奇道。
“还能是谁,你婵姐姐呗。故意诓妙玉进来,让我好不尴尬。”贾琮没好气地道。
“呸,我看是正中你下怀罢?”白秋薇啐道,“连累我们也倒霉。”
贾琮忙道:“你又含血喷人,爷会使这等下流手段?”
两女呵呵。
“不信就算了。”贾琮话锋一转,缓缓向白秋薇手上抓去:“薇儿,今晚咱都坦诚相见了,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呢?”
“呸!想得美!”白秋薇脸一红,忙起身拍开他手,道:“你还不去了,我还要想想派什么人去西域,你少来打搅。”
贾琮又看向杨四娘。
杨四娘忙道:“我也一样。”
“得,有时候群众工作积极性太高也不是好事。行了,你们早点歇着,我走了。”贾琮苦笑而退。
——
四月初三、初五,连续两封八百里加急战报彻底震惊了神京官场。
第一封说大军粮草被焚,不战而败,先前克复的城池尽失;
第二封说伤亡惨重,主帅南安王被生擒、忠靖侯被俘,其余众将或死或俘,可喜的是大皇子孙秋幸免于难,逃出生天。
随同战报而来的还有两封“国书”。
今日养心殿里阴云密布,气氛凝重得快滴出水来,连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温煦春光都仿佛变冷了。
熙丰帝脸色铁青,如罩了一层寒霜,眼神冷冽地似可将所见之物冰封,看着御案上的两封“国书”额前青筋乱跳,脑瓜仁儿生疼。
“都说说罢,为今之计……”
这已经是讨论的第三日,议来议去就一个问题,西域还要不要?
由此引申出一个选择,是战是和?
第一个问题,几乎没有异议,大家都说西域还是不能放弃的,不过如何保住西域,意见却大相径庭。
贾琮、李猛、王宁等三大军方首脑一力主战,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打仗,军方才有好处。
且如今王爷党一溃千里,再无锐气,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正是五军都督府重振声威的时候。
而众文臣却十分暧昧,一面说着天朝故土不可弃,一面又说才遭大败,不宜再轻动兵戈,还须从长计议,就这么计议了好几天也没个准话。
贾琮慨然出班道:“这两日诸位同僚都达成了共识,即西域决不可弃!
虽说新败,不过损失的都是藩王亲卫,朝廷精锐尚在元气不失,且国朝猛将如云,何不再遣良将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