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当这些圆珠散开,诸世凉都会立刻停下来,调整方向,直到它们重新凝结在一起。
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看来是被当成导航来使用。
到了后半夜,因为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七个人的神经渐渐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崩,吃了点东西便相互靠着歪倒在一起打起瞌睡来。
汤豆被惊醒,是因为突然感到车子没有在前行。虽然发动机仍然响得厉害,但却并没有移动的感觉。
她把挡住自己视线的席文文的头推开些,欠身向前看,才发现前面的车子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虽然一直在挣扎,但轮子好像陷住了。
对讲机了传来大头的声音&ldo;我们要下去。应该是头卡住了。&rdo;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什么头?
但诸世凉并没有多问,他飞快地把放在驾驶座旁边的袋子拉开,里面装着护目镜和黑色的短剑。
汤豆见他戴好了护目镜,连忙推醒席文文和其它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诸世凉示意汤豆到前面去,把那个金属盘交给她&ldo;这里已经太深入,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们只能向里面跑。方向不可以错。&rdo;
&ldo;那你们呢?&rdo;汤豆接过金属盘。
&ldo;我们会跟上来。&rdo;
其它人已经飞快地整理好分配给自己的装备,席文文背上自己的和莫温的,汤豆爬到后面去,从包里掏出小军刀。时刻准备好,看到信号就当先冲下去。
下去之后,她得先帮莫温把轮椅解下来。
和她从医院坐出来的轮椅不同,考虑到莫温的腿需要时间恢复,他的轮椅经过改装,整个椅子较矮,重心低,轮子宽,速度要比一般轮椅快得多。做到起码能保持在特别情况下,他不会掉队。
前面的诸世凉装备好之后,便快速拉开车门跳下车去,随着车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身上的融合物都暴涨起来,在车门关上之后,又猛地消失。
大家都注意到这个异状,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短暂地停止动作之后,就开始继续飞快地整理行李。
&ldo;如果不对,行李可以抛弃。&rdo;汤豆大声说&ldo;所有人将大包里装必需品的小包,单独带在身上。&rdo;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会很慌张,但却并没有,几乎冷静得有点陌生。但解包的双手却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开拉链。
宝林的背包带不知道被什么卡住,嘴里不停地骂着。
还是汤豆爬过去帮她解开&ldo;没事,只是缠在一起了。&rdo;
她点点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竭力地想平静下来。
这些人虽然经过灾难的洗理,可已经在安逸的环境生活了很长时间。之前在学院的训练、对战,虽然和真的一样,但毕竟是假的,心理上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压力巨大。
汤豆把大包背在背后,二胡盒子挂在胸前,小包系在腰上。深深吸了口气。边看其它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边敦促他们&ldo;动作要快。&rdo;
……我不可以慌乱!我不可以慌乱!我不可以慌乱!她无声地、不停在心里念叨着这六个字,深吸了口气才开口:&ldo;如果真的需要快速撤离这里,到时候我和宗长柳、宝林走最前面,我需要注意方向,你们两个负责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付子安和另宁走最后,防止有东西追击。席文文照顾莫温走中间,并注意周围的环境,尽量记住我们走的路线……不论发生任何事,大家绝对不可以分散。一定要相互注意有没有人掉队。如果发生自己应付不了的情况,要及时呼救。没有听到呼救声,任何人任何情况下不可以停下来。&rdo;
她知道这一切并不合理,大家该怎么防备危险发生?真的受到袭击,又应该怎么去驱动融合体来自保或者保护他人?而这里一片荒芜,四处黑漆漆的,怎么才能分辨经过了哪里又没有经过哪里?
但没有人出声反对。也没有人抱怨。大家都明白,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现状,现在只能尽力地去完成自己的那部份‐‐不论采取什么方式。
&ldo;收到。&rdo;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应声。
虽然很可能没用,但都穿好了装备,匕首出鞘,战术手电绑好在头盔上,并做出随时下车狂奔的准备。
车外的诸世凉已经打着手电向前车走了过去。
不论是车灯也好,还是他手里的战术手电也好,光线都无比的昏暗,就好像空气难以穿透。
他走路的姿势也像是涉水而行。
越是向前,灯光越暗,他的身影也就越来越与黑暗融为一体。车里的七个人,很难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不时不时划过的微弱光线,和时隐时现的车尾灯。
时间好像静止了,又好像被无限拉长。
汤豆看了看手上的表,明明只过去几分钟,可她去觉得过了几年那么长。诸世凉始终没有回来,夜色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重。车里的七个人,连呼吸都放轻,聆听着车外的动静。
虽然时不时听到有人声,但都不真切。
汤豆注意着手里的金属盘,这个东西大概是指向某一处的,之前看的时候,那些小球团结在中心点的附近,现在已经很靠近盘子的边沿。不论她怎么转动盘子,它们始终都保持在一个方向。
&ldo;听&rdo;另宁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