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琏冷笑一声,却不作回答。
秋清明与任去来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心里的底线便是一旦起冲突他们绝对会护住梁源,撇开什么武林同气连枝的排场话,光是为施行远的在天之灵也不会袖手旁观。
周从燕伸手把梁源拉了回来。梁源本还想挣扎,但看到周从燕的表情之后却冷静了许多。蒯粟微微起身帮周从燕把梁源拉回来暂且拦住,梁源明白了他们眼中不言而一的意思。
时机未到。
只此一桩,再多理由都得统统让渡。
周从燕匆匆回到医馆之时刘聂率先迎了出来。
“教主,属下来迟了!”刘聂见面先赔起了不是。
周从燕眼下无心管他,草草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又往里几步之后肖家兄弟围上来通报道:“教主,镇原侯家的世子在里头。”
“你们……”周从燕的责备立刻冲到了嘴边,看门都看不住,如何堪用?
“拦不住啊!”肖代篆讨饶。
“教主勿忧,宿先生徐先生还有林医仙他们都在里面看着呢。”肖代隶一边劝慰一边为周从燕清开道路。
“教主!”刘聂赶在周从燕进屋之前得空插嘴把人叫住,“平右将军——明尊似乎也知道了,他要是过来的话……”
周从燕看了他一眼:“由你招待吧。”霍然开门,她直接与穆淳迎面相遇。面面相觑了两个呼吸,周从燕皮笑肉不笑道:“世子不至于如此乘隙而入吧?”
“我绝无害他之心。”穆淳道。
周从燕鼻哼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穆淳的面色有些僵硬,他确实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周从燕迈过门槛把他请出去,把着两扇门在合上门之前睇视他道:“问心无愧很难,但我没想到厚颜无耻这么简单。”
屋门被砰声阖上,留穆淳一人怔立,周围还有一众看呆吓傻的人。
静悄片刻后,院里的人各自复归忙碌,更显得穆淳那主仆三人像外人。
刘聂在众人散尽之后悄么声地靠过来矮声道:“殿下,那钱津达留着恐怕后患无穷啊。”穆淳并不理他,他又进一步进言:“眼下只有让他带着所有的罪责去死才能为殿下和侯爷省去多余的麻烦呀!”
“你为何在此?”穆淳乜斜他一眼道。
刘聂一时塞语。
穆淳盯着刘聂看了许久,刘聂勉力遮掩但仍越发虚怯。穆淳挥袖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
待穆淳离去,刘聂因恭谨而微弓身板坦然板直,无声地冷笑并未让任何人窥见。他原本还想往屋里去,余光之中却看到吴乃学由人扶着颤巍巍地进了院,他垂脸一埋悠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