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
杨臻看着像是饿了三天的猪一样扒饭的鸿踏雪嫌弃道:“又没人跟你抢,你是吃完这顿赶急去投胎吗?”
“你哪里懂得……”鸿踏雪速度不减。他听杨臻炫耀了一路林年爱做的饭如何如何好吃,馋了一路,眼下总算是能有些慰藉了,他怎么会放过。
宿离倒是挺开心的,乐呵呵地瞧着鸿踏雪的模样并问杨臻道:“去年太师府的事有结果了么?”
杨臻摇头,“我能做的都做到了,太师他们想怎么处理我就管不着了。”
“你管不着?”鸿踏雪满嘴是饭却还能分出心思找事,“我怎么听说你是拉着嵬名岘那个罪魁祸首去太师府调解的呢?”
杨臻斜眼看他,“他怎么就成祸首了呢,买凶杀人的明明是个江姓之人。”
“江姓?”刘聂动了动眼睛。
杨臻笑哼一声道:“虽然太师他们不肯说,不过我猜着这个江姓之人多半是和从前的那个江函有关。”
刘聂看了看静而不言的宿离,又问杨臻道:“杨兄说的是十四年前被抄家的江文杲江大人?”
杨臻点头道:“哟,朝廷的事刘兄也知道?”
“若是十四年前的话,江文杲是吏部尚书,与将军府同在京城,杨兄应该也认识他们江家人吧?”刘聂问。
宿离无声地瞥了刘聂一眼,旋即后回看杨臻等着他的回答。
“可能吧。”杨臻毫无波澜,“我不记得了。”
“不应该啊……”鸿踏雪使劲咽下了嘴里的饭说,“那个时候你也有八九岁了,也该记事儿了呀!”
“是,记事归记事,但我都忘了。”杨臻并不想多做解释。
“那杨兄觉得江氏旧事到底如何呢?”刘聂问。
杨臻问:“什么如何?”
刘聂尬笑两声道:“我等外人听此类事自然是越稀奇离谱越觉得有意思,所以这耳朵里听到了不少跟戏文一样的话。”
“戏文本就不是纯粹胡扯来的。”杨臻说。
“这么说杨兄觉得江氏之事有蹊跷?”刘聂问。
杨臻搁下筷子,撑着脸说:“蹊不蹊跷我说了可不算,不过既然有人打着江姓的名头恐吓太师,那应该就是自认不平了。”
“不是刺杀未遂嘛,怎么又成恐吓了?”宿离嘬了口松顶香问。
杨臻笑了一声:“我觉得利用嵬名岘的人并不想置闻太师于死地,换作是我,若是真想寻仇杀人,首先不会选在太师寿宴这种时候,既然选了嵬名岘又让他在太师府最热闹的时候动手,这简直是比嵬名岘自己都有信心,如果不是脑子混乱,那就是故意为之了。或许,想把太师做的恶事公之于众也是一种解释,不过于此,朝廷里的文官们比谁都擅长平息这种造谣。”
宿离慢慢放下了酒碗,然后又悠悠地给杨臻和自己添酒。
杨臻接了新酒,一口半碗之后说:“这几次回京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八成太师他们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们大概也想到这个江姓之人不足挂齿了。”
“你就不好奇这其中是否有隐情么?”宿离笑得极淡。
“好奇?长辈们不想说我也懒得问。”杨臻并不好奇,“说到底都是这官场上争来斗去的事,没意思。”
“你自己还有个当官的爹呢,你在这清高个什么劲!”鸿踏雪笑话道。
“这可就不一样了,”杨臻撇嘴,“不在乎往上爬的人,自然更干净利索一些。”
“哎呀呀,也是吼,你们家世代都是将军,根本不用愁这事儿。”鸿踏雪摆着脑袋说。
“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吧,有生事的就必然有遭殃的,我们只管听故事,大概也很难体会到他们的心情吧。”刘聂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