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大概一个小时,路依旧很堵,甚至比刚刚上路的时候还要堵。今天的好心情快要被消磨光了,之前喜欢的音乐现在听起来也只像是刺耳的噪音。
食指不耐烦地敲打着的方向盘,脚一直放在油门上跃跃欲试,只是始终找不到踩下去的机会。前面那辆搬家车更叫他烦心,把路况堵得严严实实的。右边的车道也找不到一点可以换过去的空隙。
早知道就应该再早一点出发。他忍不住在内心咒骂自己的考虑不周。
等到终于看到下高速的那条岔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2个半小时,他右脚用力,车就轰的一声蹿了出去,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超速的问题了。
过了收费站以后,路况逐渐好了起来,但路面就有些差强人意了。这里还有许多老旧的宅子,路也多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车一过就扬起一阵黄土尘雾。
距离目的地还有4公里,马上就要到了。
车速逐渐慢了下来,他看向窗外一个又一个模样相似的建筑,终于找到了那一个掉了漆的大铁门。他把方向盘向左边一转,整辆车就旋到了铁门前面停了下来。
他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但只有这一次,整个人都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他做了两个深呼吸以后,才解下安全带下了车。
铁链的备用钥匙他很早之前就复制了一把。他走到大铁门前,手里攥着钥匙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真的是一个适合送别的好天气。
开了锁,解下缠了两圈的铁链,他把大铁门推向两边,让整个院子都毫无保留的敞开来。
那是一座红砖砌成的老房子,房顶上铺着和红砖一样颜色的瓦片,有的因为风吹日晒,冰冻水侵的碎得像豆腐渣。
他走到正对着大门的那间屋子,取出另一把款式陈旧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就打开来。屋内的寒气瞬间喷涌而出,惹得他身上的汗毛本能地耸立起来。
屋内黑漆漆的,里面的温度也冷冰冰的。
好像是终于适应了那个温差,他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屋子是左右对称的结构,左边的门显然是最近才刚换过,银色的金属铁门上结了一层水汽,却还能反射那一点被他带进来的阳光。
这道门采用的是智能锁,门锁解除装置就在旁边。他熟练地按下几个数字后,咔哒一声,门就被打开来。
里面的温度又低了一些,脖子本能地缩了缩。他把衣领稍微立了起来,才慢慢地走进屋内。
这间屋子的窗户全部被封死,但感应到有人进入,白色的灯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的西北角有一个制冷装置正在一秒不停歇地向外输送着冷气,他呼出的气体凝结成白色的雾,瞬间消散。
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她双眼紧闭,嘴角微翘,双手交握于腹部。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据说是一部大热影视剧里女主角穿过的同一个品牌的鞋。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牢牢地黏在指头上,他曾试图把它弄下来,结果只是弄伤了熟睡中的她。
她的脸色还很红润,嘴唇上的光泽依旧。
“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许动,双手抬起来放到脑后,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