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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心中虽然奇怪,但是,一个猎人清晨去狩猎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又有什么值得怀疑呢?
两人吃完早饭,回到云梦山。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周魂不守舍,那个真相让他懵了。他变得无精打采,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所有秘密都再也无法破解,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太过敏,其实,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但是,这个想法又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就算杨天颛的那个故事是他在撒谎,可是,仍然有许多没有揭开的疙瘩。
我究竟做了什么,惹得柳翎激我走火入魔,甚至在我造历梦境回来后还要置我于死地?
李朝文和柳苍龙之间究竟有怎样不为人知的关系?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甚至,庄周还想到了那个神秘冷漠的师姐文恬,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一切的一切,在庄周的脑子里盘旋,让他的修炼都停滞不前。赤虎本来早就有了翅膀的雏形,按照常理,只要依照梦灵兽升级功法修炼,赤虎早就应该可以展翅高飞了!
离年比越来越近,云梦山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每天修炼之后,柳苍龙都要将李朝文、庄周、马天虎、周龙、尹季、龚定仁几个人召集起来,一一考较修炼进度。那李朝文本来已是幻梦境大成,他的梦灵兽玉面狼进展神速,据说已经幻化出口吐玄元真火的能力,是二级三等梦灵兽。而马天虎的金睛豹也开始升级。至于周、尹、龚三人,虽然也勉勉强强进入幻梦境,但是梦灵兽的凝练情况却不乐观,龚定仁的梦灵兽绿眼大鹏居然还没有成形!这使得柳苍龙一边心疼给他们三个人的灵药,一边对即将到来的年比忧心忡忡。
但是,让柳苍龙更加纳闷的是庄周的修炼速度居然也慢了下来。他的赤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升级凝练后,等级居然只是从三级三等进化到三级二等,翅膀虽已成形,但软弱无力,银龙更是毫无进展!柳苍龙满是疑惑与不解,还有些许的失望。
庄周虽然每天还是按时到修炼室修炼,但是,因为思虑繁杂,修炼自然没有进展。
这一天,庄周在修炼室里对着道袍发呆。虽然心中默念无数次修炼口诀,怎奈丹田气息被意念中那些思虑堵塞住,总是难以顺畅行走!
看着看着,庄周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马山豪梦中提到的《青木秘法》。《青木秘法》这本书之前在梦公三老那里也听过,但是据说早已被那位先祖焚毁,虽然后人因为这本书起了不少纷争,但是,总归是虚无缥缈。但是,从马山豪的梦境看来,《青木秘法》不但存在,而且杨天颛和叶萱儿两人就是因为盗取它而起弑师之心,做下大逆不道之事,最后坠崖……那么,之后,《青木秘法》的下落呢?
庄周仔细回忆那日梦中之景,依稀记得杨天颛背上有一个紫色的木箱。而这个木箱在碧翠谷的茅屋里也出现过,自然是杨天颛死里逃生后一直带着它。而木箱里,装着的就是这件道袍……
道袍上的文字就是《青木秘法》!
庄周心情激荡,急忙把身边的道袍举起,看那一直内心拒绝的后半截内容,上面尽是破梦之法,其阴狠之处与梦公三老所言颇为吻合。原来以为这破梦法是叶萱儿郁愤之下自创,现在想来,她当时修炼层次不过入梦境大成,岂能自创一套功法?
庄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想到,这猎梦族人世代争夺的《青木秘法》竟然莫名其妙到了自己手里,是福是祸?
只是,杨天颛为什么要把它送给自己?
想到这里,那纠缠在脑海里的诸多问题又一下涌来。庄周钢牙一咬,这所有问题的最终解决都必须落在柳苍龙的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直接去问他!与其弯弯绕绕躲躲闪闪弄个稀里糊涂,不如单刀直入直截了当整个清楚明白!
庄周决心已定,心中只觉畅快无比!
是夜,庄周走进族长室,见了柳苍龙。
柳苍龙见庄周深夜来访,丝毫不觉讶异,示意庄周坐下之后,闭目不语。这样的情景几乎每次来都有,庄周心中虽然急切,却也不去打扰,只在一旁坐着,心中思忖如何开口询问,询问之后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哪知柳苍龙老半天不动不语,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庄周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就要起身开口,却见柳苍龙一摆手,说道:“你想要问什么,我都知道。本来,我想一直瞒着你,现在看来,恐怕无法瞒住了……”
庄周吃了一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来意,对柳苍龙又多了一份敬畏。只得说道:“这些事在弟子心中盘旋许久了,连修炼都不能静心。今天,就斗胆请师父告知一切,也好让弟子了却一桩心事,静心修炼……”柳苍龙仍是闭着双目,悠悠说道:“果然是纸包不住火。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你在碧翠谷定然见到了他……”
庄周低头不语。柳苍龙继续说道:“那次入你的梦中考较赤虎,在我构筑的碧翠谷中忽然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我对他的记忆是在太过深刻,一瞥之下我就知道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那定然是你意念中想到了他,所以……我推断你在碧翠谷中见过了他……”
庄周顿觉冷汗直冒,原以为那次梦境中偶一闪念,可以侥幸瞒过柳苍龙,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垂首说道:“弟子却瞒着师父,实在不该!”柳苍龙还微微摇头,说道:“这不怪你。你既在碧翠谷中与他相处两年,必然受了他的影响,或许你回来云梦山时,我在你心中已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处处提防我,这也难怪。只是,没想到他坠崖之后不但没死,居然就隐在这云梦山山脉之中,唉……”
庄周心惊,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心中所想柳苍龙早已了然于胸,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惭愧,说道:“弟子实在愚钝,心中居然对师父有不敬之心……”
柳苍龙微微一笑,说道:“你也不必急着认错。二十年前那件事究竟如何,你心中恐怕还心存疑问。既然已经无法瞒住,不如,我就把二十年前的那些事一一说与你听吧,让你自己判断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你仔细听着,这件事与你自己关系重大。”
庄周听他最后一句话,心中狂跳不已!
柳苍龙说道:“在我说之前,你先把你从他那里听到的告诉我,或者,你重新把在碧翠谷内经历的事诉说一遍,我也好知道他自己是如何看待二十年前那件事的。”
庄周说了一声“是”,就开始重新叙述那两年多的经历。这次,不再隐瞒自己之所以进入碧翠谷内的途径,也不再隐瞒杨天颛所说的的故事,甚至不瞒梦见梦公三老之事。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还是瞒住了写着《青木秘法》的道袍。
说完之后,心中微微有些后悔,本想将道袍之事补上,但是,一见柳苍龙凝神之状,他还是忍住。这其中缘由,自己也无法说清。
柳苍龙听庄周说完,沉吟片刻,问道:“他没有提到那《青木秘法》吗?”庄周心中大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摇头道:“没有……”柳苍龙“哦”了一声,道:“他这一生际遇都和这本《青木秘法》密切相关,如此重要的物事,他不向你透露也是自然之事。只是,这《青木秘法》历来相传是先祖青木自创的一套猎梦功法,可是千百年来竟无人看见过庐山真面目,他们夫妇二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它的下落,居然盗取下山,还把师父杀害,唉,直到如今,这其中奥秘也还是难以破解!”
庄周问道:“师父也未曾见过那《青木秘法》吗?”柳苍龙苦笑道:“我何曾见过!恐怕云梦山上下也没有人见过!”庄周心下稍安。
只听柳苍龙说道:“听他对你所讲的故事,可见二十多年来他从未真正反悔过……只是,你究竟是何人,他竟然都不知道!这岂不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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