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为如释重负。
不起眼的苑落长廊里,每隔一处就站着一个手持佩刀的侍卫戍守,梁有为不敢抬头多看,只低头跟在侍女身后。
行至外阁间,侍女通传后,梁有为朝屋中人下跪,“殿下,小人知晓不应当来求殿下,但小人实在走投无路,小人家中就一个儿子,被威德侯府扣了几日,若是再救不出来,许是性命都丢了。小人知晓殿下也有难处,但求殿下看在小人早前给殿下打探京中不少消息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儿子……”
梁有为磕头。
涟媛放下手中修剪腊梅花枝的剪子,温声道,“梁叔,起来吧。”
梁有为还是伏地不起。
涟媛轻声叹道,“梁叔,我听说威德侯府的事了。我已请人帮忙去要人,只是你同威德侯府的梁子结下,日后不能再留在京中替我露面,我会让人安排调令,送你去单城,日后,就不要回京了……”
梁有为诧异抬眸,“殿下?”
涟媛扶他起身,“梁叔,你同威德侯府的梁子结下,在京中便不是眼生的人,也不适宜再替我暗中做事,反而惹人眼目。你去到单城是一样的,单城附近没有我的眼线,眼下京中的局势并不明朗,单城看似偏远,实则是要地,你替我去单城,反而更好……”
梁有为泪流满面,“谢殿下。”
涟媛又道,“回去吧,梁业应当回家中了。”
梁有为再次叩首。
马车在梁宅处停下,似是大雨也初停了。
沈涵生听到马车,出来开门,见是梁业和沈悦从马车上下来,“表哥!”
沈涵生激动扑上前去。
梁业身子本就单薄,又被关了几日,沈涵生这么一扑,险些将他扑倒在地。
“呜呜呜呜!表哥!”沈涵生抱着他便开始哭。
沈悦也才取下雨衣,朝沈涵生道,“别光顾着哭,快去叫舅母啊!”
“哦!”沈涵生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往苑中跑去,宅子外都能听到沈涵生的声音,“舅母!表哥回来了!”
梁业笑笑,但整个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嘴皮也翻着干涸。
这几日,担心受怕的应当不止家中的人,梁业也是。
“业儿!”舅母迎了出来,泪眼婆娑,上前相拥。
“儿子不孝,让爹娘担心了!”梁业也喉间哽咽。
舅母一面抹泪,一面叹道,“回来就好,让娘看看。”
梁业笑了笑,宽慰道,“娘,我没事。”
沈悦提醒,“舅母,先让表哥回家喝口水。”
舅母才反应过来,一眼看到梁业的嘴角干涸,叹道,“瞧我给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