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小木棍。
“你这智商啊……都要赶上我小时候了!”桃叶对着木棍,慨叹连连,又忙忙奔向后院。
司徒府夜里是没有人巡夜的,只有前门、后门,以及各院的角房里会有一两个守卫值夜,其实也多半都是在睡大觉。
桃叶轻手轻脚地来到中院,凑近王敬的房间,她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房内却没有人。
这时候的王敬应该在哪?
桃叶想起,王敬白日里曾说要回家向母亲辞行、尽早去永昌找父亲,那么,王敬也许是趁此机会在与母亲秉烛夜谈呢?
她又小心翼翼走到西院,在经过一扇窗户时,她听见窗内传出一个声音,像是梦话:“娘亲……”
桃叶的心,顿时有些发慌,如被戳了一针那样难受,她听得出,那是玉儿的声音。
原来,玉儿已经被接到祖母的居室旁住着了。
这一刻,她有一种冲动,她很想走进去,看玉儿一眼。
她刚走到门边,又听到了丫鬟秀萍的声音:“快睡吧!你娘在天上保佑着你呢!”
桃叶便没再往前走,她退了回来,心里很酸。
她想,如果满堂娇真的能在天上看得见,是希望她照顾这对父女,还是离他们远远的?
她又往前走了几间房,到了萧睿的房门外。
果然,萧睿房内的灯是亮着的,萧睿正在说话:“是不是因为阿娇已然不在,使你不再看重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咱们家有难,你一定要当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人?”
房内传出了王敬的声音:“父母大人都健在,儿子怎敢轻视性命?大哥身居要职,三弟年少,只有我是个闲人,又有足疾,本来就不常见人,当然最适合出远门。”
“别人或许不容易知道你的行踪,但是公主若自宫中回来……不可能不知道啊……”
“官眷私自离京是大罪,我想,她不会说出去。”
萧睿在房内踱步,沉默片刻。
王敬继续说:“父亲已经被陈济盯梢许久了,但他未必知道。我必须尽快找到他,只要他能比陈济先一步将八大金库方位图献给永昌王,就能得到永昌王的保护,陈济便不敢轻易对父亲下手!”
听到这里,桃叶大概猜到了,陈济先前通过镜子誊抄的那张带图带字的纸,应该就是什么「八大金库方位图」。
但她没太想明白,陈济拿到八大金库方位图的事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要是献给永昌王邀功的话,也早该献完了,现在王敬跑过去还来得及干嘛?
萧睿显然很不放心:“永昌王……一定会有异动吗?”
王敬道:“幼帝登基,朝纲必然不稳。永昌王在边境吃苦多年,不太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再得到金库,他更胜券在握,若不趁机攻入,那不成了傻子了?”
萧睿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房内左右徘徊。
王敬见母亲犹豫不决,又摆出了许多大道理:“母亲以为,太后那日为何要将大臣们强留宫中?我朝自建国以来,共历经八位君王,有四位是父传子,可也有三位是兄终弟及!坏就坏在孝宗离世的太突然,没能留下传位诏书!三弟后来又去打听过,那些大臣后来一个个都是在请愿书上写了名字,「恭请大皇子登极」,才得以出宫回家!”
萧睿点点头:“幸而那日你拦住了你大哥……”
王敬冷笑:“那日缺席朝堂的可不止大哥!有人比咱们消息更灵通!说来好笑,沈太傅前一日还好好的,怎么那天就突然重病不起?连沈皇后都说是在探父归途中被贼人劫持,一国之母竟然就这样失踪了!母亲你信吗?我猜,沈家父女大约也是猜到了永昌王可能夺权,又不知将来谁胜谁负,索性躲了个干净!两边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