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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邓凯文全身都在剧烈的战栗着，却连转一下头的勇气都没有。埃普罗轻而易举扳过他的下巴，灰蓝色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ldo;抓到你了。&rdo;他微笑着低下头，在邓凯文眉心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2）

当那些安保人员赶到主要枪击目标的时候，只看见图书馆顶楼的一扇窗户后，放着一台伪装音频发射器，就是它发出了类似子弹出膛的音频冲击，导致反狙击手探测系统上了当。

&ldo;不好！杀手在第二怀疑地点！赶快联系den警官！&rdo;

众人都乱了手脚，有人匆匆通过通讯器联系邓凯文，却骇然发现邓凯文的频道已经被关闭多时了。

&ldo;到底怎么回事？kev去了哪里？&rdo;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到礼堂，被严密保护在后台的雷古勒斯闻言大怒：&ldo;你们都没有人跟着他吗？快去第二个枪击地点找他！&rdo;

&ldo;den警官是个很负责的人，不可能在危急状况下自己关掉通讯频道的，一定是遇上了我们无法想象的特殊情况。&rdo;切尔奇家族的助手拿着枪走过来，站定在雷古勒斯身边，脸色异乎寻常的沉重：&ldo;切尔奇先生，现在情况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请向洛杉矶警局swat特警队请求援助吧！&rdo;

教学楼空荡荡的楼道里，广场上潮水般的噪杂隐约传来，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听上去竟有些做梦般的不真切。

邓凯文食指已经扣到了扳机上，却无法克制细微的颤抖，几次指甲都泛了白，却都没有真正按下去。

&ldo;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料，却非要硬撑。&rdo;

埃普罗轻而易举的把枪从邓凯文手里抽走，随便扔到一边。

&ldo;我本来想，咱们四五年不见了，如果我带一层面具站在你面前，你还能不能第一眼就把我认出来。&rdo;埃普罗笑了一声，亲昵的摸摸邓凯文的脸：&ldo;‐‐谁知道你果然不能。&rdo;

&ldo;……我一直想忘记你。&rdo;邓凯文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的说。

埃普罗微笑着，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ldo;我刚去fbi报道的时候，那些专家给我做了很多心理辅导。他们要我描述你的样子，一开始我根本说不出来，因为每当我试图想起你的脸，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去抹消它，想把它从我的脑海里驱赶出去。&rdo;

不知道为什么外边的响动稍微低下去几秒，正巧邓凯文也停住了口，走廊上一时安静得连两人的呼吸都清清楚楚。

&ldo;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从一张旧报纸上，找到你以前跟一个纽约市官员的合影。根据那张合影他们合成了你的照片，然后又做出很多改动，制成了很多很多，无数张跟你十分相似，又不完全类似的脸。然后他们每天就拿着这些照片给我看，我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一天二十四小时吃饭睡觉都面对着它们。久而久之，你的模样在我脑子里就十分模糊了。每当我想起你，我脑子里首先想起的，都是那无数张相似又不相似的脸。&rdo;

埃普罗微笑的表情分毫不变：&ldo;哦？fbi还做过这种事。&rdo;

&ldo;……后来我就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rdo;邓凯文咽了口唾沫，说话声音低沉而艰难，仿佛喉咙里抵着什么酸涩的硬块，&ldo;我隔着人群看到你，隔着人皮面具，就下意识的觉得十分不安，但是却不论如何都想不起你到底是谁。&rdo;

他们站立的姿势乍看之下十分亲密，邓凯文微微偏过身来，埃普罗紧贴着他的背，一只手臂搁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和下颔。

如果忽略抵在邓凯文后脑上的那把枪的话，那么这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真像一对喁喁私语的情侣。

&ldo;那你现在看到我还怕吗？&rdo;

埃普罗这话问得听不出情绪，似乎是真心想问，又仿佛有点调笑的意思。

&ldo;……我不知道。&rdo;邓凯文迟疑了很久，才低声说：&ldo;我只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再……再见到你了。&rdo;

洛杉矶市区的某条大街。

米切尔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冬季寒冷的风鼓起他浅米色的风衣，一只黑色手提箱被随意扔在脚边。他手里拿着半块葡萄干面包，一边自己吃着，一边掰下碎屑来喂鸽子。

肥嘟嘟的灰鸽子咕咕叫着，不断争抢着草地上的面包屑，更多麻雀也纷纷飞来，有的飞到长椅上，有的停在那只手提箱上，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早上明明还十分晴朗，下午天就阴下来了。灰色的羽毛漫天飞舞，在阴霾的天空下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