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全然不明就里,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直到寒风从那门楣
刮了进来,卷起了桌案上那薄薄的一页绢宣,竟是给吹落了地。
那雪白的绢宣上似乎是有着什么自己,历经了太久的时日,已经有些模糊了。
平生躬身拾起那绢宣,却只见那上头题着一阕《南乡子》‐‐
细雨送黄昏,遗梦南柯忆到真,执念萍逢成落寞,贪嗔,缘浅情深各几分。
云过月无痕,彼岸花开不可闻,持手难留来去者,拂尘,犹自悲欢饮水人。
遗梦南柯?执念萍逢?缘浅情深?
彼岸花开?持手难留?犹自悲欢?
他正细细琢磨着这其间的含义,却不知何处刮来了一阵强风,竟是大得将那堆在桌案上的书
册也吹拂得哗哗作响,夹在书册里的绢宣也被吹得七零八落,像是漫天飞舞的蝶,洋洋洒洒
在整间寝房内乱飞,最后,弄得满地狼藉。
攥紧了手里那页题着词的绢宣,平生望了望那落了满地的绢宣,隐隐约约看出,那些绢宣上
抄撰的都是经卷之上用以忏悔赎罪之言,可用的却不是一般的墨,而是与水融合后透着殷红
的胭脂!
那些和着水的胭脂,在那雪白的绢宣上留下了极娟秀的行行字迹,像是篆刻一道又一道的伤
口,竟让平生隐隐觉得疼痛。
再次躬下身,他打算拾起一张细细看,却不料,衣襟里的那支金丝紫檀木的簪子却是不经意
掉落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铿然之声。
平生愣了愣,倒也不急着去捡拾那绢宣了,转而打算拾起簪子,却不料,那簪子像是入了土
一般,极迅速地生根发芽,须臾之间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更是生出了无数匪夷所思的幻
想‐‐
那是一个少年,精挑细选了一根金丝檀的树枝,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细细地打磨,直到将
那原本粗糙的树枝给磨制成了一根极光滑的簪子。而他喃喃自语的,全然是对他师父的恋慕
与青睐!
在经历了不屈不挠地表白之后,在月老祠里,他终于觅着机会,将那跟簪子亲手簪在了心爱
女子的鬓间,与她约定了生生世世,而那女子轻轻微笑,主动亲吻他,他心中喜得如同雀跃
!
而他的师父,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千色!
原来,这支簪子里留下的,是那制簪人的记忆。
相拥相守的幸福,缠绵缱绻的旖旎,目睹着他人的悲欢离合而自身衍生出的忧郁,一路携手
,一切似乎都很突然可却又是那般水到渠成,有过分歧,有过磨合,但,唯一不变的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