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少爷来了。”
须臾,门外多出了一道人影,阳光照射在身上,投放在门口正对的明间,拉出长长的一道弧线。
“颜公的字笔力圆厚,气势庄严,其字雄厚挺拔,开阔雄劲。柳公的字,遒劲有力,充满骨气。
你要学两家之长,偏偏没有一样学到。华儿,你的字充满着煞气,格局太小,不够端庄大气。
颜公和柳公,都是满身正气之人,只要你学不到这点,便是你的字模仿的再像,也只有型而没有形。”
舒鸿煊进书房后,见到妹妹在练字,没有出声打扰。
舒嫣华也感觉到哥哥在旁边观看,也没有抬头打招呼,等到她搁笔的时候,就听到哥哥毫不客气的点评。
舒鸿煊拿起妹妹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眉头紧锁,眉心轻蹙,沉吟片刻道:“字如其人,华儿这是心有怨气?为何?是还在怪舒妍玉?”
舒嫣华想不到哥哥这么敏感,也想不到原来自己的怨气已经体现在字上。
看着哥哥执拗认真的眸子,舒嫣华定定神,现在还不是告诉哥哥的时候,舒嫣华,你不能这么快就把哥哥拖下水。
她嘟了嘟嘴,像个真正的十二岁小姑娘那样,任性不讲理,“是呀,她让我生病好几天呢,母亲也不责罚她,让她跪祠堂,还装晕,这不是糊弄我吗?”
舒鸿煊直直的看着妹妹,只把她看得嘴角都快僵硬了,才大慈悲的放过她,“如果生了让你不舒服的事,你可以告诉哥哥,哥哥会想办法帮你出气的。”
舒鸿煊扬声吩咐道:“取个火盆来。”
门外守门的秋儿应了一声,嘱咐冬儿看好门,自己亲自取了一个火盆和火折子进书房。
看到舒嫣华摆摆手,秋儿又消无声息的退出门外。
舒鸿煊拿起火折子,把舒嫣华写的全部大字点燃,看着它在火盆里烧成灰烬,才说道:
“华儿,须知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可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有些东西,也不要留在手上,被人当做把柄。你可懂了?”
舒嫣华赶紧点头,又小声的解释道:“书房有秋儿和冬儿两人守着,除了她们两,谁也不能进来,连妈妈们都不能进,不会有事的。”
秋儿和冬儿都是严家的家生子,一直以来都对她忠心耿耿,书房这样的重地,除了她们两,她并不放心其他人守门。
“小心无大错,多少人毁就毁在粗心大意上。”
舒鸿煊虽然知道秋儿和冬儿值得重用,却还是希望妹妹能谨慎行事。
舒嫣华束手应道:“是,华儿知道了。”
“哥哥,与你商量一事可好?”
舒嫣华养病这几天,已经思索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头一件,便是读书。
“何事?”舒鸿煊坐到次间的罗汉床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又给妹妹倒上一杯,问道。
“哥哥,我想考太学院女子学院。”舒嫣华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