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打个商量——”冷知秋犹豫着开口。
冷兔立刻摇头。“不行!这钱是小爷的命根子,你可别打主意。呐,现在是我跟着你,你得供我吃,供我住,不能不负责啊!”
“……”冷知秋不悦的沉下脸,别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也难倒她这位还没开张就招工的女掌柜啊。“子琳,你身上带钱没?”
徐子琳摸出十个铜板,“刚够买一壶老酒。”
“……”冷知秋一摊手,泄气的道:“看来,今晚我们三个要露宿街头了。”
还想让冷兔好好洗干净泥垢,这下可好,连她自己也脏兮兮没地方解决。
徐子琳瞥一眼冷兔,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为了那几个钱,也舍得让这么娇滴滴的小秋秋睡大街?”
冷兔抱起胸,更加不屑的上上下下看徐子琳。“你才真不是东西!亏神仙姐姐挑了你作伴,原来你比前头那位还要小气,一毛不拔,还等着女人来养你,呸!”
冷知秋沉着脸不悦。说了不提某个人,就是那么不经意又提及。
三个人正在客栈大门外大眼瞪小眼,里面跑出个堂倌,笑呵呵道:“三位,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三位跟小人进来。”
“诶?”三人一头雾水跟进去。
“慢着,堂倌儿,这房钱谁付的?”冷知秋站住不走。
堂倌保持客户至上的笑容,殷勤的回道:“是位小爷付的,他说,您是他的主子,请主子不必客气。”
“六子?”冷知秋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很想拒绝,但又舍不得向她开启的上房大门,里面整洁的布置可比外面那乱哄哄的大街要有吸引力多了。
徐子琳和冷兔已经非常没骨气的直奔各自的客房,那可都是上房啊,还每人一间,打开窗可以吹风,热水随叫随到,真是太舒服了!
“咳,堂倌儿,你刚才说,是有个人替他的主子——我——付的房钱,不是他——代他的主子——替我付房钱,对吧?”冷知秋认真的确认。
堂倌被绕晕了。
“啊……?”
“嗯,好吧,就这样。”冷知秋扁扁嘴,憋着一丝笑,自我圆场,便欢欢喜喜进了自己的房间。
躲在廊柱后咬包子的张六差点没噎死,捏着喉咙,脸涨得通红。
他就这么憋着一喉管的包子,急匆匆赶回去报信。做人下属难,做一对吵了架的主子的下属,就更不容易了。
——
三个人进了客房,不约而同的头等大事,就是沐浴更衣,尤其要多洗手。
沐浴容易,衣服却没的换。
正倒了热水发愁,就有小二敲门,送上各自换洗的衣裳,如此服务周到,实在令人咋舌。
徐子琳不准备换外袍,冷兔则是穿啥都无所谓。
但冷知秋看着送来的一套简单衣裙,却多少有些不喜,衣料还算过得去,就是绣工线脚都粗糙无比,颜色更是艳俗。
好歹总是干净的,聊胜于无吧。
她放下衣裙,有些疲惫的脱去身上的束缚,钻进热水中泡着,脑子里却一会儿想起项家,一会儿想起沈家庄的园子,一会儿还想着京城外的荒村里的客栈,到处都是项宝贵的影子,还有那越来越熟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