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鲍恩先生,在朋友们面前,延长您的难堪,对我没什么乐趣,但我们必须等警察把您带走。刚才您用了&lso;可笑&rso;一词,我能否借用一下?您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杀人犯。我对您不够了解,因此无从判断是因为您傻到极点,还是因为漫不经心。不管怎样,策划这种风险极大的犯罪,您就像在策划一场无关痛痒的客厅游戏。
&ldo;我不仅仅是在嘲笑您,我还要剥夺您最后一线希望和最后一丝勇气,好将您彻底击垮。通过伯顿大夫在您的公司开的账户,您偷走了他一大笔钱。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偷的,等地方检察官核查您的账务时就能水落石出。您意识到伯顿大夫已经发觉被窃,或已怀疑被窃,于是星期六去他家向他求情,不过一旦求情不成,您已准备好备用方案。您和伯顿在他的书房,他中间离开去他妻子的房问问她是否非常喜欢埃斯特尔?鲍恩,愿意为她作出很大牺牲,他妻子说不。伯顿回到书房后,您得到了答复,不过您趁他不在时,已从他的抽屉里拿出自动手枪放进自己的衣兜。既然您是他的密友,恐怕早就知道他在抽屉里搁了把枪。如果您以前不知道,那么一周前的今晚就在这个房间里,您也听到伯顿说保罗?蔡平上次拜访他时,在去门厅见蔡平之前,他先从抽屉里拿了把枪。您想喝一杯吗?&rdo;
鲍恩不作答,?也不动。迈克?艾尔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黑麦威士忌,走到鲍恩身边递给他,但鲍恩毫不理会。迈克?艾尔斯耸耸肩,自己喝了。沃尔夫接着说:
&ldo;您很快就告辞了,六点二十分。没人送您到门厅,或者即便伯顿去了,您出去时按下门边的按钮,门就不会锁上,过一会儿可以再回来。反正您是独自一人在门厅,而伯顿家的人以为您已经走了。您仔细听着,听到没什么动静了,就走到电话机旁。您戴着手套,但为了打电话方便,您把手套放在桌上。电话还没接通,您就听到客厅里有人朝这边走。您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事先想好的藏身处:电灯开关和室内门旁挂着帘子的衣柜。您及时躲到了帘子后面。紧接着,伯顿小姐,这家的女儿,走过去,离开了寓所。
&ldo;您意识到您把手套落在了桌上,这可让您犯了难,因为您开枪时需要戴手套以免留下指纹一一哦,对了,您没想到电话上也会有指纹吗?要么您就是把指纹擦掉了?没关系。不过您没有立刻冲出去拿手套,被这女儿吓了一跳,您需要点儿时间恢复平静。您等待着,或许还挺庆幸多等了会儿,因为几乎是同时,您听到室内门又响了,脚步声,大门打开的声音。是朵拉?蔡平到了,来给伯顿夫人做头发。
&ldo;保罗?蔡平先生星期六下午出去了,挺晚才回来。今天上午,佩里大街二o三楼的接线员在电话里告诉我,蔡平先生回家前十五到二十分钟,有电话找他。这样看来,您是在六点四十分从藏身处出来,拿了手套,又打了一遍电话,但蔡平家没人接。您回到衣柜,十五分钟后又打了一遍。当然您不知道您打最后一个电话时,就是差五分七点时,蔡平先生恰好刚进入佩里大街二o三楼的大厅。接线员叫住了他,他就在交换台接的电话,因此接线员听到了。显然您模仿伯顿大夫的嗓音还挺像,蔡平先生上当了。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几分钟后,下楼打车去了九十街。
&ldo;给蔡平打过电话,您又回到衣柜静候,我想当时您的脉搏加速了吧,还突然需要更多的肾上腺素。事实上,您的肾上腺素都用光了吧。我能想象似乎过了很久蔡平才到,您后来吃惊地发现距您打电话才过了三十五分钟。无论如何,他来了,女佣给他开了门,他坐下。您在衣柜里支着耳朵听他是否背对您坐着。您已戴上手套,右手拿枪,准备行动。您一直支着耳朵,注意听伯顿大夫何时来。您听到他走过客厅的脚步声,当您听到他的手握住门把手时,就立刻开始行动。在此,我得承认,您身手敏捷而精确。您用左臂掀开帘子,手指摸到开关按下,门厅漆黑一片,只有伯顿大夫打开门后,从客厅透过来的昏暗光线。灯一灭,您就从衣柜里跳出来,摸到椅子里的蔡平,将他推倒在地一一推倒一个瘸子不难,对吧,鲍恩先生?那时,伯顿大夫己经离这片混乱很近了,您向他开枪时非常近,客厅透过来的光线也足以使您看清他的腹部在哪儿。您扣动扳机,连发四枪,然后把枪扔在地上,关上室内门后就离开了。到了走廊,您跑下楼梯,只有四层,还有一层通往地下室,有一小段走廊通向雇员门。您盘算着即便碰上什么人,也不会有危险,因为显而易见,保罗?蔡平是凶手,人们不会询问房间外的人。
&ldo;您看,鲍恩先生,您犯了许多错误,但最愚蠢的莫过于您完全指望保罗?蔡平是明显的凶手,其他错误都源于此。您出去时为什么就不能把灯再打开?为什么您不能等蔡平和伯顿先聊上一两分钟?这不会影响您的计划。另一个不可饶恕的大意之处,就是您把手套落在了桌上。我知道,您非常肯定他们一定会认为蔡平是凶手,所以您觉得别的都不重要。您还不如个新手,真是蠢驴。跟您说,先生,把您揪出来谁的功劳都算不上,更算不上我的。啐!&rdo;
沃尔夫突然打住,转身按铃叫弗里茨送啤酒来。刚才鲍恩的手指一会儿卷起来,一会儿放开,现在不动了,紧紧握在一起。他浑身颤抖,就那样坐在椅子里颤抖,什么勇气,什么精明,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就是一堆吓坏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