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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ldo;照你这说法，还不准人健身打扮了，否则就是基佬?&rdo;洛宇笑出两颗白森森的虎牙。

李毅没想到洛宇还真敢出来针锋相对，鄙夷之色更加明显，酝酿了一下才说：&ldo;一条两条符合当然说不明不了什么，但要是这么多条都符合，听起来也不太像正常人吧!难道说，你都符合?&rdo;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过去。

&ldo;符合又怎么样，你说的这些特征是妨碍了别人还是威胁了社会啊?&rdo;洛宇对答如流，简直像是事先排练过。李毅竟然被抢白得一时语塞。

&ldo;也不是威胁社会……&rdo;先前那男生在一旁开口，&ldo;就是看着有点恶心，你们不觉得么。&rdo;

李毅得到了帮腔，登时重振旗鼓：&ldo;当然恶心。现在的媒体就会唱主旋律，男人没有个男人的样子，还以此为荣，到处宣扬!搞得讨厌同性恋成了什么罪过一样，他们怎么不去报道同性恋里出了多少艾滋病呢?&rdo;

&ldo;所以身材好、皮肤好、穿着讲究的男人约等于艾滋病传播体?&rdo;洛宇笑着问。

李毅的脸沉了下来：&ldo;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rdo;

&ldo;只是想弄明白你的逻辑漏洞。&rdo;

&ldo;……&rdo;

&ldo;我有一个朋友说过，男同确实是艾滋病高危人群，而且骗婚、家暴一样不少。&rdo;洛宇蜻蜓点水地扫了一眼魏晋的背影，&ldo;但那些人做出那些事，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同性恋，而是因为他们就是人渣。人渣可以存在于任何一个群体。同样地，无论哪个群体里都有善良正义的人，会无微不至地关心兄弟，会在女性被人渣欺负时挺身而出。有人视而不见，自然也有人全部看在眼里。&rdo;

魏晋不得不更紧地闭上眼睛，挡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

&ldo;性取向不是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的标准，而只是他的众多特质之一。&rdo;洛宇讲完了，车内一时安静无声。

&ldo;说得好。&rdo;那短发女生突然说。又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表示赞同，但更多的人只是投去怪异的眼神，不解他为何突然发表这样的长篇大论。

‐‐

中巴停下后，魏晋装作收拾东西，故意留到最后才下车。洛宇已经走出一段，魏晋在后头不近不远地跟上了他。

已经快要进入三月，天气却还阴冷着，日光淡薄如白水。洛宇走进一栋教学楼，回头看了看魏晋，默契地拐进了一间无人的教室。魏晋默默跟进门，反手把门锁了。

洛宇双手插在兜里等他先开口。魏晋说：&ldo;谢谢你。&rdo;

结合语境，魏晋这一声谢，等于是把自己的取向摆到台面上了。洛宇咧嘴一笑：&ldo;谢啥，应该的。&rdo;

&ldo;但你说完那番话，别人会误会你是同性恋的。&rdo;魏晋不清楚自己这样说时是否带了些讳莫如深的期待。

&ldo;那不重要。&rdo;洛宇正经了脸色直视着魏晋的双眼，很诚恳的样子，&ldo;我跟你说过我的表姑，因为喜欢姑娘而被逼出了家门。那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我决不能看着你走上同一条路，仅此而已。&rdo;

这教室大得空旷，讲话都带着回音。

魏晋心里也空旷得怕人‐‐他一直盼着洛宇在得知自己的取向后能生出一点儿友谊以外的感情，可现在多出来的却与自己的祈盼大相径庭。

&ldo;仅此而已?&rdo;

人如果永远能满足于天命赐予，心脏不被贪欲腐蚀出更大的缺漏，那该有多快乐。

&ldo;仅此而已?&rdo;魏晋万般不甘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