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完全不能承受第二次。
想起了后来的种种,周瀚海居然轻轻笑了:“我确实……是个笨蛋……无可救药……明明知道……”
周瀚海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是喘着气。
余鱼听他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心里慌了:“周……周瀚海,你、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光线,余鱼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碰到他哪里的伤口。李仁义刚才几乎是发泄似的拿板凳砸在他身上,他那样恨毒了周瀚海,定是下了死手的。
他该多痛!
余鱼心疼得要麻痹了,只是哀求道:“你告诉我,到底哪里不舒服,求你告诉我……”
周瀚海喘息半天:“我……胸骨断了……”
余鱼呼吸一滞,想起刚才周瀚海嘴里的血沫,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周瀚海急呼了几口气,慢慢道:“断骨……可……可能刺破肺部了……”
余鱼紧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再度痛哭出来,他只是抖着声音:
“你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
余鱼心痛至极,坚持一下要做什么呢?并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李仁义的话突然浮现在他耳边。
如果……如果……余鱼不忍心继续往下想了,他只能无助地求着周瀚海:“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求你了……”
无声的眼泪簌簌而下,没有断绝。
周瀚海的呼吸声愈发的急促起来,
他扶着胸口,突然断断续续道:“如果我跟……那狗屁……狗屁小海……掉在水里……你会……会……救谁……”
周瀚海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问余鱼这样无聊而可笑的烂问题。
他是这么自负到目空一切的人,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可在这一段感情里面,他早已经变成了对方的俘虏。
自此,喜怒哀乐,全部都维系在他一人身上,即便是对方作践自己,也不忍心看他漏出哪怕是一点点伤心的表情。
小海,这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劲敌,这个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他是那样忌惮他!
——不,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
周瀚海终于承认了他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海的巨大的妒忌、敌意,还有不可言说的惶恐。
他第一次害怕失败,怕小鱼毫不犹豫选择对方。
耳边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
只听得余鱼哭着道:“周瀚海,你这个大笨蛋!”
他附在周瀚海的耳边:“求求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他又在回避这个问题。
周瀚海死死咬着牙:“告诉我!”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怒吼。
余鱼哭得不能自己:“你个笨蛋……小海就是你……你本来就是我最重要的小海!我最爱的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