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书房,影卫中的一人闪身落在闻墨弦身边,恭声道:&ldo;阁主,昨日哪位姑娘让我将这个给您。&rdo;
影卫递上来的是一张纸条,闻墨弦展开看了看,点了点头:&ldo;我晓得了,下去吧。&rdo;
顾流惜看的清楚,纸条上写了几个蝇头小楷,&ldo;今日午时,云开客栈。&rdo;落款一个肖字,字迹很漂亮,隐约透着股凌厉的劲道。顾流惜暗忖,倒是挺符合那姑娘的气质的。
只是她还是小心道:&ldo;不会有诈吧?&rdo;
闻墨弦笑了笑:&ldo;按她的能力,应该不会被发现,而且不是还有若君在么?&rdo;
顾流惜没说什么,想起昨日的事,却又忍不住道:&ldo;你昨日怎么如此大胆,你料定她不会对你下手?&rdo;
闻墨弦怔了怔,却是反问道:&ldo;你说呢?&rdo;
其实昨日顾流惜只是怒急交加,又怨闻墨弦之身赴险,这才气糊涂了。可事后她也明白,能够隐忍十余年,苦心孤诣创建心昔阁,同时搅乱冥幽教和名剑山庄的闻墨弦,又怎么会如此莽撞,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相识不深的杀手。只是这不代表她同意她的做法,所以即使后来明白了,也没立刻松口。
看到她的表情,闻墨弦目光放远,轻声道:&ldo;我虽不完全信任她,可我信任若君。我欠她良多,若这个都不能替她解决,我愧对她。但是,她若当真半分不迟疑,仍对我下死手。&rdo;她目光微沉,顿了顿:&ldo;那便说明她不是真心待若君,我即便不杀了她,也必然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若君面前。&rdo;
顾流惜微愣:&ldo;那你不怕若君怪你么?&rdo;
&ldo;比起最后她夹在中间左右痛苦,不如让她怪我。&rdo;
&ldo;你呀。&rdo;
闻墨弦听她声音里只有无奈并未有反感之意,眼里透着暖意:&ldo;不过,事实证明,若君目光很好,肖梦锦不错。&rdo;
&ldo;你去见她,要同若君说么?&rdo;想着和肖梦锦的约定,顾流惜开口问。
&ldo;自然要同她说,她和肖梦锦可还在闹别扭,如今怕是坐卧难安了。&rdo;
暂且放下手里的事,两人朝苏若君院子内走去。
进了院子,苏若君正在切药材,只是手下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闻墨弦和顾流惜对视一下,俱都无奈的笑了笑。闻墨弦过去拉开她的手,低声道:&ldo;没心思便别弄了,当心切到手。&rdo;
苏若君一直在出神,顿时惊了一跳,有些勉强道:&ldo;没事,躺了这么多天,不弄些药材,我不自在。&rdo;
目光突然落在了闻墨弦的领口处,因着她此时弯腰的动作,领子有些敞开,衣领下一小块有些暗红色的痕迹随之落去她眼里。她微微一怔,随后心下了然,原本有些勉强的笑意,顿时真实起来,还透着丝调侃。
闻墨弦自然察觉到她的变化,察觉到她视线的位置,顿时眸子一僵。自昨夜起,她便格外愉悦,一直沉浸在欢喜中的她,几乎把这昨夜的小插曲忘的干净,看苏若君的模样,她显然明白,昨夜定是留下痕迹了。
面色不变,她状似无意地退了一步,直起身子,起身去一边,帮苏若君将处理好的药材摆放好。不着痕迹地扶了扶衣领,又面不改色地道:&ldo;你伤口如何了,现在不疼了吧。&rdo;
苏若君心下暗叹她会装,她对闻墨弦了解的很,自然明白她想转移话题,顿时也认真道:&ldo;已然结痂了,只要不做剧烈动作,就无事了。&rdo;随后她又有些担忧道:&ldo;倒是阿墨,你脖颈出可是出疹了?还是被什么咬了,我看到一块红印子,可要我看看?&rdo;
闻墨弦脸色一僵,侧目看了一下顾流惜,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什么都不懂。闻墨弦顿时明白过来,这姑娘竟是故意摆了她一道,她这模样分明是早就注意到了,就等着自己掉坑里了!
闻墨弦心思通透,心里明了这种情况下,除了不要脸,再也找不到应对方法了。嘴角微弯,低声道:&ldo;若君你好歹是宫伯伯的亲传弟子,医术也是了得,我这是什么咬的,你看不出来么?&rdo;说着还对着顾流惜笑得格外风情。
顾流惜原本努力置身事外,看着两人&ldo;相爱相杀&rdo;,谁知闻墨弦这一下直接让她破了功,脸色红的透彻。恨不能去捂住她的嘴,果然她再一次低估了她的无耻程度。
就连苏若君也给她这副不要脸的模样震住了,一时间倒是没话说了。
闻墨弦却不打算放过她,眉头微蹙有些懊恼道:&ldo;对了,我方才原本准备给你说件事,只是突然忘了。嗯,影卫方才同我说,肖梦锦……&rdo;
苏若君神色顿时紧张的很,抿着嘴看着闻墨弦。
顾流惜见不得她如此恶劣,推了推闻墨弦,温声道:&ldo;肖姑娘约了墨弦,午时在云开客栈见面,商议事情。墨弦想着你该急着见她,这才过来同你商量。&rdo;
苏若君眼里有些喜色,又有些忐忑:&ldo;那……她愿意见我么?&rdo;
&ldo;你是当局者迷,她如今怕也是想你想的心都痛了,怎么不愿见你?&rdo;闻墨弦眼里含笑,语气透着戏谑。
苏若君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期待着午时到来。
苏州长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商贩小摊丝毫不受寒冷的影响,在这寒风凛冽的街上大声吆喝,使得整个苏州城内都显得生机勃发。
街道上一辆简单的马车,沿着青石路哒哒而来,最后停在一家小客栈的后门,中年车夫揭开车帘,三个气质各异的女子从那车上陆续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