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眼底阴戾一闪即逝,温笑道,“臣弟只是想起,许久未同三皇兄一起喝酒了,所以,想问问三皇兄待会有没有空?”
“喝酒啊?”李桢低垂着眸,似认真的想了一会,又冷声道,“不行,我听人说,溧阳城有蛐蛐王出现,我要回去准备准备,下一次比赛,我绝对不会输你。”
“蛐蛐王?”少年目光似有深意,“原来三皇兄前去溧阳城是为了抓蛐蛐王,那么朝堂上那些话……”
李桢有些不耐,“之前便听到尚书大人谈起过溧阳城,所以,我特地去请教了太傅,怎么?有何事?”
“没有!”少年终是舒心一笑,“那臣弟便不打扰三皇兄了……”微微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侍他走远,李桢目光渐渐冷却。
此刻,一名内侍正朝他所在地而来,李桢见四周之人未有注意,抬步迎面走近,两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李桢轻轻,从袖口掏出一张细小的纸条递了过去,瞬即大步离去。
在回来路上,李桢一直在细想,心底那丝丝怪异从何而来,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无论他怎么想却又想不起来,对面转角之处,两道身影渐渐走来。
“咦,你这胭脂在哪买的?我觉得涂在脸上还挺好看的!”
“是吗?这个啊,我托桂公公在宫外买的,我买了两盒,回去啊,我将另一盒送给你……啊……殿下……”
两名宫婢说地正起,忽见李桢突然出现在面前,惊了一跳,两人纷纷跪地。
李桢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视线落在其中一名宫婢上,寒声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名宫婢脸色一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磕头认错,“奴婢错了……请殿下恕罪……请殿下……”
“够了……”李桢厉声截断,皱了皱眉,“本宫何时说要问你罪?”
不是问罪?
那宫婢一楞,又想起李桢所说之话,便答道,“奴婢刚才在问,这胭脂在哪买的?”
“不是……”李桢冷声道,“下一句!”
宫婢想了想,又道,“我觉得涂在脸上还挺好看的!”
脸上……脸上……
李桢脑海中亮光一闪既逝,像剥丝抽茧一般渐渐明朗起来,长歌的脸……对……长歌的脸怎么那么苍白?
李桢心底一股恐慌犹然升起,步履匆忙地疾行而去。
留下那两名宫婢,看得一楞一楞地。
回到东宫,书房内长歌不在,找了卧室,长歌亦不在,没有丝毫犹豫,李桢直往长歌所住地而去。
刚踏入长歌寝殿,却未想此刻长歌正迎面走了出来,在见到那抹烟金般拢雾地身影,李桢没有丝毫犹豫,走上前,一把拉住长歌手腕,往他怀中一带,便把她揽入怀中。
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龙涎清香传入鼻尖,带着特有的温度,长歌竟然忘了第一时间推开他。
见揽着她的手隐隐颤抖,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终是不忍将他推开,轻轻叹息了一声,“怎么了?”
“你受伤了,对不对?”少年沙哑在嗓子开口。
长歌一楞,他这般是在担心他吗?
心里一股暖意流淌,不想他过于担心,长歌安抚道,“我没事……”顿了一顿,她又道,“你若再不放手,恐怕便真的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