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不远,就在南寿路边上。
此时是晚上五点半,夏天傍晚,夕阳余晖未散,懒洋洋的在天边拉出一片浅桔色。
喻言从后门进去,医院里面很大,十分钟后,她才找到正门。
苏立明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一向都非常温和的男人此时表情却是罕见的沉,喻言走过去,脚步有些急,带了点喘。
她稳住呼吸站定,抬起头来问他:&ldo;怎么回事?&rdo;
苏立明先是叹了口气,示意她跟他走。
两个人走到正门旁边的一块空地,人影渐空,苏立明才了开口,
&ldo;江御景有个外公,身体一直不太好,这几年来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rdo;
喻言一怔,安静听着没说话。
&ldo;他要在基地训练不方便,就找了家环境很不错的疗养院,请了专门的人看护,昨天凌晨三点,他外公脑溢血被送到医院里来了。&rdo;苏立明摇了摇头,
&ldo;他每周都会抽出一上午时间去陪老人,所以今天下午没见到他人我也就没在意,直到theone跟我说他昨天凌晨三点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到后来下午的时候他打电话来给我,说是要请几天假。&rdo;
&ldo;假如,我是说假如老人这边问题比较严重的话,那么可能会对周五的比赛有一定影响。&rdo;
苏立明看着她,缓缓道:&ldo;除了我,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作为老板,这件事情需要让你了解一下。&rdo;他顿了顿,
&ldo;也作为朋友。&rdo;
喻言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嗓子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好半天讲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ldo;他家里人呢?&rdo;
苏立明笑了一下,有点嘲讽,又有点无奈:&ldo;这个就算你是老板我也不能跟你说了,要你自己去问他啊。&rdo;
喻言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时候,刚好透过病房的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江御景。
男人坐在床尾的椅子里,只能看见他斜侧面的半个背影,穿着黑色连帽衫,安静又无声。
喻言犹豫了一下,轻缓的推门走过去。
江御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黑色的发丝软趴趴的贴在颊边,额发有些凌乱,唇色苍白,下眼睑有浓重的黑眼圈。
漆黑的眼眸,不似平时的幽深,也没有刚睡醒时的朦胧茫然,只剩下浓稠到化不开的暗色,眼底是一片死寂。
一个月前,她在那扇巨大的铁门门口,他坐在车里,黑暗中,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