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对少年心动过,她知道心动的感觉,犹如沙漠里突然看到一汪泉水,干净冷冽,令人心情舒畅,一下有了盼头。
但在这三年里,这样的心动似乎并没有演变为喜欢,她只是习惯了他在自己身旁。
她走神地看着空气中的某处,直到知更鸟又问:“那你喜欢深吗?”
风眨眨眼,回过头来。
“你第一次主动带人回来,你带他回来时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风想起了那双青金色的,不属于欧姆的眼睛。
她微微沉了脸,知更鸟狐疑地看她:“怎么了?”
风摇了摇头。
明明是她自己起的话题,说到半途却不想继续了。
她转回身继续收拾行李,知更鸟耸耸肩,出门去找水喝。
十字架手指卷着金色发尾,靠在门框前看了小姑娘一会儿,道:“你该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风停了下来。
这是十字架心中永远的痛,她沉默了许久,才声音沙哑道:“还没过百天,就没了,被人偷走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风转过了头来。
十字架在她身前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集中区那么大,欧姆那么多,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抱着她的人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我的心都碎了。那天我敲遍了每一户的门,求他们帮我找孩子,没人理我。”
风抓住了十字架的手,紧紧握住。
“我差点就死了,是知更鸟救了我。”十字架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一身血,说是刚宰了她的混蛋哥哥。都是血亲,每个人的遭遇却天差地别。她恨不能从没有过一个哥哥,而我恨不能拿我自己去换女儿的平安。”
“两个伤心欲绝的人,互相舔舐伤口,那一刻我们在意彼此超越了世间任何事。”十字架回忆着,“也许我们是拿对方当做了替代品,谁知道呢?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是怎么开始的,谁也说不清楚,但当你发现自己离不开某个人,愿意赌上一切让另一个人平安顺遂的时候,那大概就是喜欢。”
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出发去远秋城的前一晚,森峤给柯尔塔布置好了后期需要做的事,又将第一阶段测试数据发给了玫瑰公爵。
他和玫瑰公爵奥兰多通话:“这台机器最远能去多远?”
“只要他没断电。”奥兰多道,“按理说去哪儿都是可以的。”
奥兰多翻着数据,很是高兴:“你居然用它做了这么多事?数据这么丰富,这对之后的升级太有用了,果然选你是对的。”
森峤道:“有个建议。”
“只管说。”
“现实和虚拟之间应该要有一个感应器,譬如我下线后,如果有另外的人触碰仿真身体,外机应该要有提示,同样的,我在线时,也应该要能知道生活里发生的事。最简单的就比如有人按门铃,通讯器响了,这我总得知道。”
“很有道理。”奥兰多道,“我会跟技术那边安排,尽快升级。”
翌日出发,一共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