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仿佛是没听懂端午的暗示,朝外走去,没有换鞋的鞋底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哒哒声。他同端午擦肩而过,拍了下端午的肩膀:“虽然你的缺点一大堆,但我还是看好你的。”
“……”
“最近有奥斯克鲁的新移民想接触我们,这件事你去办吧。”
说起正事,端午终于收敛了几分神情,低头:“知道了。”
半月后,茉莉在一个清晨收拾酒吧满地的酒瓶,推开窗户透气时,发现窗户下方坐着个人。她吓了一跳,之后才发现是端午。
端午手里拿着酒瓶,靠在窗下就这么睡了,露水湿润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整个人仿佛裹在绵绵细雨里,潮湿又柔软。
茉莉皱眉,进屋拿了厚外套出来盖在他身上,一有动静,端午就醒了。
“早。”他沙哑声音道。
茉莉回头继续打扫卫生,没理他。
端午道:“最近太累了。办完事回来路上看见白昼酒吧,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结果在这儿睡着了。”
茉莉站在清晨蒙蒙日光里,短发飞扬遮挡了她的神情,尘埃在光线里沉浮。
端午靠在窗下,道:“基地一直有传说,说我是牛顿的儿子。”
茉莉不感兴趣。
“最近我发现,可能是真的。”端午并不需要对方回答,只是道,“这感觉真奇怪,他一点也不像个父亲,当然,我也不像个父亲。这么看来,我们倒确实很像。”
茉莉在地上洒了点水,冷淡道:“说完了吗?”
“你就不好奇你的父母是谁?”
“没有意义。”
“这话听起来倒是像风了。”
“本来就没有意义。”茉莉转头看他,“就像你现在说这一大堆,也没什么意义。”
端午点头,晃了晃空酒瓶:“你说得对。”
于是他伸了个懒腰,踉跄着走出巷口,身边仿佛有少年时的自己、重阳和莉塔躲在后厨的门外小心翼翼,想要摸索着逃离当下的困境,以为只要逃得远远的,一切就会好起来。
但通往未来的路却如此崎岖,他回头看向陈旧的酒吧,时光快要将它淹没了,它只以毫不在意来应对时光的残酷。
如果知道未来是这样,他还会逃走吗?
如果茉莉知道未来的他们会是这样,她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自己吗?
他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却是少有的感慨:人生无常。
牛顿是他父亲这件事,让他感到三观崩裂,很多想法被推翻,整个胸腔里是一团被焚尽的荒芜。
他听着少年时的声音匆匆远去,酒劲渐渐消散,他的眼神清明起来:即便如此,他仍有许多理想要去实现,没有时间停下来。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