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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说完闭上眼睛，将手臂交抱着自己，满意的吐了口气。

&ldo;你今天主演的是《雷恩的女儿》？&rdo;荷西说。&ldo;猜对了。好，现在开始工作。&rdo;

我拍了一下手，去拉绳子，预备吊下崖去。经过这些疯狂的幻想，做事就更有劲起来：这是我给枯燥生活想出来的调节方法。

&ldo;三毛，今天认真的，你要好好帮忙。&rdo;荷西一本正经的说。

我们站在乱石边，荷西下去潜水，他每射上来一条鱼，就丢去浅水边，我赶快上去捡起来，跪在石头上，用刀刮鱼鳞，洗肚肠，收拾干净了，就将鱼放到一个塑胶口袋里去。

刮了两三条很大的鱼。手就刺破了，流出血来，浸在海水里怪痛的。

荷西在水里一浮一沉，不断的丢鱼上来，我拼命工作，将洗好的鱼很整齐的排在口袋里。

&ldo;赚钱不太容易啊！&rdo;我摇摇头喃喃自语，膝盖跪得红肿起来。

过了很久，荷西才上岸来，我赶快拿牛奶给他喝。他闭着眼睛，躺在石块上，脸苍白的。

&ldo;几条了？&rdo;他问。

&ldo;三十多条，好大的，总有六七十公斤。&rdo;

&ldo;不捉了，快累死了。&rdo;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一面替他灌牛奶，一面说：&ldo;我们这种人，应该叫素人渔夫。

&ldo;鱼是荤的，三毛。&rdo;

&ldo;我不是说这个荤素，过去巴黎有群人，平日上班做事，星期天才画画，他们叫自己素人画家。我们周末打鱼，所以是素人渔夫，也不错！&rdo;

&ldo;你花样真多，捉个鱼也想得出新名字出来。&rdo;荷西虽然不感兴趣。

休息够了，我们分三次，将这小山也似的一堆鱼全部吊上崖去，放进车厢里，上面用小冰箱里的碎冰铺上。看看烈日下的沙漠，这两百多里开回去又是一番辛苦，奇怪的是，这次就没上几次好玩，人也累得不得了。车快到小镇了，我轻轻求荷西：&ldo;，给我睡一觉再出来卖鱼，！太累了啊！&rdo;

&ldo;不行，鱼会臭掉，你回去休息，我来卖。&rdo;荷西说。

&ldo;要卖一起卖，我撑一下好了。&rdo;我只有那么说。

车经过国家旅馆城堡似的围墙，我灵机一动，大叫‐‐停‐‐。

荷西煞住了车，我光脚跑下车，伸头去门内张望。&ldo;喂，喂，嘘‐‐。&rdo;我向在柜台的安东尼奥小声的叫。&ldo;啊，三毛！&rdo;他大声打招呼。

&ldo;嘘，不要叫，后门在哪里？&rdo;我轻轻的问他。&ldo;后门？你干嘛要走后门？&rdo;

我还没有解释，恰好那个经理大人走过，我一吓躲在柱子后面，他伸头看，我干脆一溜烟逃回外面车上去。&ldo;不行啦！我不会卖，太不好意思了。&rdo;我捧住脸气得很。&ldo;我去。&rdo;荷西一摔车门，大步走进去。好荷西，真有种。&ldo;喂，您，经理先生。&rdo;

他用手向经理一招，经理就过来了，我躲在荷西背后。&ldo;我们有新鲜的鱼，你们要买不买？&rdo;荷西口气不卑不亢，脸都不红，我看是装出来的。

&ldo;什么，你要卖鱼？&rdo;经理望着我们两条破裤子，露出很难堪的脸色来，好似我们侮辱了他一样。

&ldo;卖鱼走边门，跟厨房的负责人去谈‐‐。&rdo;他用手一指边门，气势凌人的说。

我一下子缩小了好多，拼命将荷西拉出去，对他说：&ldo;你看，他看不起我们，我们别处去卖好了，以后有什么酒会还得见面的这个经理‐‐。&rdo;

&ldo;这个经理是白痴，不要怕，走，我们去厨房。&rdo;

厨房里的人都围上来看我们，好像很新鲜似的。&ldo;多少钱一斤啊？&rdo;终于要买了。

我们两人对望了一眼，说不出话来。

&ldo;嗯，五十块一公斤。&rdo;荷西开价了。

&ldo;是，是，五十块。&rdo;我赶紧附和。

&ldo;好，给我十条，我们来磅一下。&rdo;这个负责人很和气。

我们非常高兴，飞奔去车厢里挑了十条大鱼给他。&ldo;这个帐，一过十五号，就可以凭这张单子去帐房收钱。&rdo;&ldo;不付现钱吗？&rdo;我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