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一头也站了一排兵卫,将去处挡住。
绝望涌上来,简直叫她都想哭了,只能化畏惧为怒火,喊道:“闻人湙,此事是我逼迫公主,无论如何她待你有恩,若你尚存人性,就放她离开长安。”
闻人湙身上似乎裹着层沉沉的阴霾,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聆春的话没能使他的眼神有半分动容,只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身边人立刻上前将人强行拖走了。
“你别动她!”容莺颤声道。
“那就不杀”,看到她畏惧的神情,闻人湙脚步一顿,转而带了点沉怒,更快地走向了过去。
巷子的两端都让人守住了,闻人湙稍一抬手,他们便隐匿了身形,让此处好似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容莺看到他就头疼得厉害,脑子里都是血肉横飞的画面,在他靠近的时候忍不住后退,身子几乎贴在了墙上。
他微敛着眉,看她发抖害怕,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到了耳后。
这一个动作就唤醒了容莺部分回忆,她记忆中的第一次亲吻是惊骇,充满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步步紧逼,此刻想起来没有半分旖旎,反而加重了她的悲愤。
闻人湙的手停在她脖颈的位置,那里缠着白布,今早晨才换过药。
他嗓音沉着,微微发哑。“你当时怎么想的?”
容莺不懂他的意思,兀自低着头不敢吭声。
见她不肯回答,闻人湙也不恼,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再开口,语气竟显得温柔,“不是想要吃糕点吗?走吧,早些买完,等回去药就煎好了。”
显而言之,她今日逃跑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甚至她醒来的事他都早有察觉。她费尽心思想要出城,无非是在笼子里绕了一圈,他就像笼子外的野兽,静静地看着她自作聪明,等看烦了稍微伸个手就能将她推回去。
闻人湙去拉她的手,被惊惶地避开。这一动作像是刺痛了他,站在原地,唇角带笑,眼中凝了朵阴云。“你那侍女的手脚,先砍哪一只比较好?”
容莺震惊地抬起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急切又愤怒地开口:“你说好不动她!”
“砍了手脚不死人。”闻人湙淡声道。见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便又软下语气。“你听话些,我又怎会让你难过。”
容莺听到他这样温声细语的好似情话般,再一想到二人的身份,心底更加抵触,甚至觉得恶心。
然而聆春还在他手上,容莺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别人,等他再一次伸手的时候没有避开。
过了片刻,他冷不丁问了一句:“梁歇送你的杏仁酥味道如何?”
容莺对梁歇只有隐约的印象,再加上聆春说了这才是她的心上人,便觉得这是故意要羞辱她,心底积了团火苗。“他送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闻人湙闻言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既不出言讥讽,也不冷笑暴怒,只这么看着,直看得容莺心底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