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未读完,芝兰满眼清泪已打湿了信纸。云澜赶紧拿了帕子帮着擦拭。
信里,长意满是对母亲的愧疚与自责,矢口未提对母亲的一丝怨怼。越是这样,越让芝兰感到愧疚难安!
走到这一步,除了父母,她觉得最是愧对长意!在她懵懂无知的年纪,就抛下她,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宫内的冰冷纷争!如若不是相信俪太后会尽心庇护,芝兰真想抛开一切,即刻回到长意的身边照拂。
在信里,长意称了母亲而非母后,定是希望芝兰抛开过去,从今以后怡然畅意地过活!
孩子已然长大,这让芝兰感动不已!
云澜揽着芝兰,此刻,也心生愧意,黯然戚戚!
这场悲剧,始作俑者虽是贺三,但若论始末,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如若不是当初放心不下芝兰,对长意过份关怀,也不会让贺三与长意双双误会,也就不会险些发生如此荒唐的蠢事!
得亏芝兰捡回了性命。得亏长意已安好如初!不然,也会让他愧疚难安一辈子!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暗暗发誓:唯有过好以后的生活,才能对得住上苍的眷顾!
看到俩人回房,小英在耳房里仔细聆听、关注着主屋的动静,以免小姐需要自己时,错失了小姐的呼应。
听说,玄晶大师自京里捎来了家信。俩人回房后,没有什么动静,小英猜想,定是在读家信吧?可都老半天了,王爷也没有出声!那边的静谧令她惶恐。
这怎么能行?这样压抑会让小姐的心绪郁结,小姐可是带着宝宝的,怎么能心绪不宁呢?
稍加思索,小英即刻去厨房提了热水过来。她笃笃笃敲着房门,高声道:“王爷,奴婢进来啦!”
“嗯!”云澜低哑着嗓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两桶热水放下,房间里瞬时水汽缭绕!
看到俩人低沉的表情,和小姐红着的眼眶,小英更是疑惑,信中所讲何事?能让王爷也乱了心神?
她看似随意地叙道了一句:“哦,京里来信了不是?那不打搅了,你们继续吧!”
转身往外时,她还不忘回首提醒云澜到:“王爷,洗脚水交给您了哈,您不是最擅长伺候我家小姐来的?”说完,她还冲着云澜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那调皮的模样,俩人“噗呲”一声,破涕为笑!
小英年纪虽小,但机灵、细致。就像她打来的洗脚水,小姐的总是温的,王爷的总是烫的!这些都是她根据俩人的习惯得来的经验!
小英的这两句话,及时地打断了俩人的思绪。经由小英地提醒,云澜想到了芝兰腹中的胎儿。
知道此时的芝兰不可多思焦虑。云澜遂蹲下身,边帮芝兰挽起裤腿,边斟酌着引开话题:“小英这丫头,总也这么调皮!等着孩子出生,可不能让她带着,免得也学得她一身的皮气!”
芝兰配合着将脚放入木桶里,接着他的话分辩道:“这多好啊!活波开朗!我还真喜欢!”
一丝温热传遍身体,芝兰惬意地往一旁的被子上靠了靠身子!
这时,云澜也挽好了裤腿,俩人泡着脚,并排坐在了床上。他轻轻地将她揽回了身边!
温热的水汽,温暖的臂弯,心爱的人在身边!畅意安然!
听到俩人调笑自己,耳房里的小英终于肯安然地睡去!
京城,腊月二十五
还未休沐,接连三天,孝仁帝又抱恙故不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