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应变不及,只除了那本来病到半死的莫涯。
像是一只猝然出击的猎豹,他身形似箭,迎面便朝比翼扑了过去。
比翼受阻,发出一声厉啸,勾爪似剑将他挑起,然后又恶狠狠扔下。
那绪借隙催动咒语,念珠上锐光四she,这一次施尽全力,光分九掰,恍若重莲,立时便将比翼的亡灵割成九道尘烟。
沙漠上恢复沉寂,头顶日照生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只除了莫涯从肩到腰那一道可怖的伤痕。
&ldo;很好,你现在欠我一条命。&rdo;这位变态低声,神情居然十分享受,嘴角带笑晕了过去。
&ldo;这一次我发现的兽,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神兽,你从没见过,白泽图上也绝对没有记载!&rdo;谛听撅着嘴,十分地不甘心。
&ldo;可是莫施主受了伤,我们必须要放弃。&rdo;那绪还是好脾气。
&ldo;哦。&rdo;谛听对手指:&ldo;于是我们要回去庙里么?&rdo;
&ldo;先出沙漠,找药材,然后自然要回庙里。&rdo;
&ldo;哦。那……那……那我还有事。&rdo;
&ldo;你去哪里?&rdo;
那绪的这声已然晚了,那位天生姓闲名叫不住的谛听已经一甩胳膊,撂摊子跑出了起码三丈远。
&ldo;师哥,你说他会不会死啊?&rdo;
半天过后,客栈马房,那嗔愁眉苦脸看着莫涯。
&ldo;应该不会。&rdo;
&ldo;师哥我很饿。我们今晚就要睡这里么,这里一股马屎味道。&rdo;
那绪叹了口气,看着昏迷不醒却脸带笑意的莫涯,终于下定了决心。
&ldo;拿我这串念珠去当吧,几百年的沉香木,值些钱的。&rdo;最终他道:&ldo;当完后记得先去药房买药,然后再买吃的。&rdo;
在被搬上一张干净的大床之后,莫涯终于磨了磨牙,宣告昏迷结束。
&ldo;你欠我一条命。&rdo;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再次重申自己的债主身份。
那绪点点头:&ldo;我的确欠施主一条命。&rdo;
&ldo;大师可以考虑以身相许。&rdo;
那绪就不说话了,好脾气地垂头,去解他衣裳:&ldo;我替你上药,可能有些疼,忍着点。&rdo;
莫涯耸耸肩,张臂摊平。
出沙漠的时候那绪就地取材,已经给他上了些止血的药,可到底处理简陋,围着伤口的布条一揭开,鲜血便渗着药汁一起漫了出来。
那绪额头冒汗,仿似疼的是他,拿帕子沾水,一点点替他清理伤口。
&ldo;你好像并不怎么怕疼。&rdo;典型的没话找话。
莫涯微微垂眼,道:&ldo;习惯了。&rdo;不痛不痒没心没肺的模样。
那绪于是继续清理,绞了一帕子又一帕子的血水,顺便抬眼,便看见了莫涯锁骨一溜的烫伤。
标准圆形的烫伤,围着右锁骨,深深浅浅,不知道有多少个。
&ldo;这些是什么?&rdo;那绪吸口气。
&ldo;他烫的,习惯,他喜欢在我这里灭火。&rdo;
&ldo;他是谁?&rdo;
&ldo;将我养大的人。&rdo;莫涯答,并不打算深入的语气。
那绪知趣,不再发问,然而眼波却不由自主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