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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山腰处，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消失在密林深处。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在后面的是个身着儒衫的书生，他拼命前行，走得满身是汗，可与前面大汉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终于，他忍不住叫道：&ldo;罗兄，慢走些，等等在下。&rdo;

那大汉闻声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懊悔一时冲动带了个书生上道，腿脚又慢，不知延误了自己多少行程。心里头暗骂，却仍然不清不愿地住了脚。催促道：&ldo;快些，快些！&rdo;

书生擦了擦脸上的汗，赔笑道：&ldo;就来。&rdo;

大汉撩起自己的衣襟扇风，边扇边看天色，眼见太阳正在天上照着，暑气蒸人，不禁抱怨道：&ldo;不是已经入秋了吗？怎么还是这般炎热？这是什么鬼天气！&rdo;

向四周张望一番，又道：&ldo;这山上却也古怪，走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水源，再这样下去，不热死也要渴死了。&rdo;

忽然他视线凝结在一处，失声叫道：&ldo;张秀才，你看那里，莫不是个酒馆么？&rdo;

书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酒旗飘飘，迎风招展，可不就是个酒馆？喜道：&ldo;正是……喂！你等等我呀！&rdo;

飘扬的酒旗下，是间木头搭成的小屋，小而敝旧，但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能有这么个地方也足以快慰人心了。小屋的门前还贴着一副对联：天不管，地不管，酒馆；

来也罢，去也罢，喝吧。

那书生指着对联笑道：&ldo;看来这里的主人倒是个风雅人士。&rdo;

那大汉哼了一声，心里暗骂书生酸气。

&ldo;客人请进。&rdo;

稚嫩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两人猝不提防，被吓了一跳，这才看见门槛上还坐着一个一身红衣，梳着冲天辫，大约六、七岁的孩童。

这小孩长得还真是俊秀，白里透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灵光闪动，小嘴一张，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正在嘻嘻的笑呢。他冲着屋里叫道：&ldo;爹爹，有客来了。&rdo;

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ldo;知道了。&rdo;

这小屋外面看很小，到了里面就更小了，一张柜台再加上四张桌子就把空间都占尽。两人寻了张桌子坐下，大汉这才叫道：&ldo;掌柜？&rdo;

&ldo;来了。&rdo;柜台后面露出一张脸来，头发蓬乱，和那络腮胡子连在一起盖住了他多半张脸。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揉揉眼睛，问道：&ldo;两位要酒还是要茶？&rdo;

&ldo;要酒！&rdo;

&ldo;要茶！&rdo;

两人同时开口，对望一眼，大汉道：&ldo;我要酒，他要茶。&rdo;

&ldo;稍等。&rdo;这男子手脚倒也麻利，一会儿工夫酒斟满、茶上桌了。

那大汉心想着山野之地定然没什么好酒，尝了一口，不料酒味香淳，竟然还不错，忍不住一饮而尽，又斟了一碗，赞道：&ldo;好酒，价钱不错吧？&rdo;

&ldo;还好，一两银子一碗。&rdo;

&ldo;噗&rdo;的一声，大汉含在口中的半碗酒尽数喷了出来。

男子啧啧叹息：&ldo;可惜，五钱银子就这么没了。&rdo;

大汉跳起来，一拍桌子叫道：&ldo;你这是杀人呀？一两银子足够我买一坛这样的酒了。&rdo;

男子拿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ldo;杀人又如何？寒儿，咱们店里的规矩说给他听听。&rdo;

红衣小孩依然坐在门槛上，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道：&ldo;我们的规矩是：进来一个&lso;宰&rso;一个，从来不拉回头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