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仙性格各异。
赤铁寒只一落地,立刻气吼吼要去找偷袭之人,天随子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向后一点。
赤铁寒看着腐朽破败的凌空塔,明白自己挡不下那一剑,张了张嘴没说话,沉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愤懑与不甘。
“咱几个争什么第一剑仙,没来的那位才是天下第一,他不争,这个位置也轮不到咱们争。”
天随子苦笑,“这一剑没要咱们的性命,只是给咱们个教训,天下第一不好当,天下第一的对手是天下人,天下人里怎么能不把他算进来?”
赤铁寒气得胡须乱颤,向着四周举剑大喊道:“什么他妈的天下人,分明只有他张重明一个人!缩头缩尾的乌龟王八蛋,你出来呀,出来看看你爷爷!”
李夜墨站在一旁神色窘迫,生怕三剑仙知道那一剑是三花斩出,而三花是他带来,好端端一场剑仙大会,办得虎头蛇尾,糊里糊涂,不把他切成片儿,恐怕消不了剑仙怒意。
罗荣寿拍了拍李夜墨的肩膀,和煦笑着,冲另外两人道:“二位,打也打过了,没必要一定争个你死我活,这般也好,没有一二三,罗某人占二位个便宜,往后还要不知羞耻的和二位并列这剑仙之位。”
天随子闻言也笑起来,把手搭在李夜墨另一个肩膀上,“也好也好,本以为世上剑仙不曾到齐,有这一剑在,老道这剑仙大会办得圆满了。”
赤铁寒心中还憋着火气,张嘴就骂道:“死牛鼻子圆满个屁!把那姓张的揪出来,老子捅他十七八个明窟窿,那才叫圆满!”
天随子摊手道:“赤掌门,江湖中呆这般久了,不少人见过他的剑,有谁见过他的人?他不敢出来,就是怕了你了。”
罗荣寿打趣道:“是了,四剑仙的盛事比之决个胜负可要难多了,更何况,今日若非飞蒲草小友搭救,那人一剑,我三人可要出大丑了,现在这样还不肯知足,赤掌门,你有些贪得无厌了。”
赤铁寒翻着白眼,在李夜墨胸口轻捶了一拳,“小后生,多谢你了!”
李夜墨赶紧向三位剑仙行礼,“哪里哪里,三位前辈有事,晚辈但凡力有所逮,没有不做的道理。”
三剑仙皆是满意点头,赤铁寒更是一把将李夜墨侧搂在怀里,大笑道:“将来若是有事,报我三人的名字,今日之后,天下人也该知道何为剑仙手段,若是报名字没用,只管来找,我不帮你我是王八,他们不帮你,我把他们打成王八!”
天随子怪笑着抓向剑柄,“就凭你!再练几年吧!”
李夜墨壮了壮胆子,开口道:“三位前辈,晚辈确实遇到了难解的问题,想要请三位前辈解惑。”
赤铁寒立刻点头,“说说说,年轻人就该像你这样,爽爽利利,别人许下好处,马上就要过来,当时也许不是空话,拖一拖可就不一定了。”
李夜墨冲三人恭敬作揖,简单说了乌夷山钟难丢镖,夺魂钉双虎丧命,又讲了一百余个喽喽均在睡梦中被一剑封喉,从现场血迹看来,并无挣扎的痕迹。
李夜墨问:“三位前辈,晚辈想请教,就算在睡梦里,天下间有谁的剑能在一个房间内连杀一百多人,血把被褥都洒湿了,其他人却连连反应都来不及。”
三人脸色凝重,沉吟半晌。
天随子开口道:“飞蒲草,你有没有想过,你说双虎不见得死了,这一百多人又怎见得是不做反应,而不是做不出反应,迷药什么的也不难做到……”
天随子话未说完,就被赤铁寒打断道:“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们是剑仙又不是捕快,你找错人了!”
李夜墨心头一沉,赤铁寒的话他好像听懂了。
罗荣寿感叹问:“过了这么久,没想到你们还在追查这件事,苦了你和那丫头了。飞蒲草,除了这件事,可还是别的需要我们帮助?”
李夜墨摇了摇头,正准备辞别,天随子拉住他,呼唤来一个道童,取过一本“摘星玄叶手”的秘籍,笑道:“老道别的帮不上,这一册秘籍给你,虽说大概率是假的,宁王哪里也好说些,若是他为难你,老道愿意替你做个说客。”
李夜墨有些感动,收下秘籍,再次下拜。
围观的江湖客们看着李夜墨和三位剑仙说了好久,不敢离场,也不敢喧哗,都在旁边悄悄站立着。
地上的比树上的贵几分,山上的比山下的贵几分,寺院里的比寺院外的贵几分,可再怎么贵,见识了剑仙手段,都成了肉打的盆景,护院的门童。
就连离天半尺的宁王也点评一句,“什么剑仙大会,就是不杀人而让剑仙立威的大会,从此江湖中剑仙第一,其下才是三帮三派。”
这句话出来,丑诸葛立刻掏出纸笔记下,“天下大势,该浮出来的总要浮出来,往日推崇三帮三派,是愚夫们莽撞。”
不止是三剑仙,就连救下他们的李夜墨,在众人眼中也笼罩着莫名的神光。
有三剑仙庇护,加上火船、天门双堂主,飞蒲草啊飞蒲草,可算得上江湖中的尊贵第一。
李夜墨自己倒是没发觉,他心中只想着三剑仙的话:
三人都不说,因为三人都觉得,除了剑仙,旁人做不到。
赤铁寒不许天随子扯别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他不信别的,也不许李夜墨再问,这桩事是剑仙的隐秘事,问清了又有什么用?李夜墨还能去杀了剑仙?他三人是朋友,更没必要当众揭丑,索性就这么跳过了吧。
李夜墨想着到底是谁,怎么也想不透,除了天池剑仙赤铁寒,天随子和罗荣寿都拿了假秘籍,都把秘籍赠给了李夜墨,这三人看着都是顶好,顶和善的前辈,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大英雄。
有人说谎,但不知是谁。
李夜墨慢顿顿回到火船的位置,琳仙子和小三花已经不在了,钟晓告诉他,那二人回去了,三花还留了话,以后有缘可以请他来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