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放他走?”
“陈老板,这些事不要问,你能做的,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又被他言语刺激,终于觉醒,明白吗?”
陈宝祥苦笑着点头,他当然明白,双方都在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不知道,到底哪一方是鱼,哪一方是渔翁?
猛地,毕敬大声吼叫起来:“真是废物,笨蛋!陈老板,我让你帮我劝降五老板,你唠唠叨叨,刚刚说了些什么?大日本皇军给你高升的机会,你却置之不理,简直该死!”
这就是一场戏,陈宝祥以前喜欢看戏,现在只能演戏。
“如果不是看在船越先生面子上,你早就完了!大观园开馆子,门都没有,敢跟神枪会、万花楼、八方面军私通款曲,敢跟日本人对着干,阳奉阴违,陈老板,你大概是活腻了吧?”
陈宝祥只能随声附和:“抱歉抱歉,我就是个厨子,逆来顺受惯了,真的不懂国家大事。对不住,对不住了。”
毕敬怒气冲冲,拂袖而出。
陈宝祥无奈,跟在后面出来,站在台阶下,看着这一行人向西去了。
毕敬指导他演这出戏,戏没演完,对方就走了,弄得他稀里糊涂。
回到店里,他刚关上门,屋顶瓦垄一响,李擎天就飘然而落。
陈宝祥吓了一跳,后退三步,闪在桌子后面。
李擎天缓缓地坐下,取出手枪,放在桌上。
“陈老板,明人不做暗事,我是来救人的。不但救人,而且要把地图带回去。”
陈宝祥终于明白,为何双方绕来绕去,始终都在拉锯。
就是因为,毕敬一方需要龙头车、大清龙脉、招远大金脉,而李擎天一方,则需要日本人的地图。
这些地图事关日本国运,如果船越丢失地图,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一方是求财,一方是灭国,如今已经杠在一起。
“我就是个厨子,我就是个厨子啊!”
陈宝祥哀叹一声,真想扒开胸膛,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
他不想卷入,但每次都被卷入,挣脱不得。并且,越来越深,直至面临灭顶之灾。
“陈老板,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杀了你,不解决任何麻烦,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演一出戏。”
“什么?”陈宝祥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分别带我去见船越和毕敬,我要从他们两个的对话中,找到地图的下落。”
陈宝祥愣了愣,听不懂这些话。
李擎天轻轻拍掌,后门一开,顾兰春就拎着一个篮子走进来。
陈宝祥更加困惑,李擎天是八方面军的人,顾兰春是万花楼的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联盟之中,怎能精诚合作?
“陈老板,不用惊讶,我和擎天是表姐妹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怕身在不同门派,也是如此。”
陈宝祥明白了,李擎天是要借助于顾兰春的易容术,分别扮成毕敬和船越,去见船越和毕敬,从中套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