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领导跟在他后面,满面的簇拥与讨好,霍景司只是淡淡颔首,神色矜冷疏离,不辨喜怒。
舒蕴望着这个画面,忽然想起,两人最开始南城相遇时,她觉得他温柔绅士。
而直到现在,见到众人为之俯首称臣的霍氏掌权者,她才意识到他在北城商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杀伐果断,凉薄冷情的存在。
这让舒蕴开始觉得恍惚,不久前的温柔体贴好像只是她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
其实或许根本不是害怕见到他,害怕觉得陌生。
而是害怕那种未知,不知道他是否还与那时一样的未知感。
主持人宣布剪彩正式开始,舒蕴在示意下双手举着托盘,一步步往舞台中央靠近。
她凝白精致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身姿纤细窈窕,一步一姿,优雅从容,落落大方。
舒蕴距离霍景司越来越近,他在她的视野里也越来越清晰。
相比南城时,她总觉得,霍景司整个人的气质好像都变得更加疏冷了,身形也清瘦了点儿,她该感到生气的,可是还是禁不住担心他的身体。
走到近前,舒蕴将盛有剪刀的托盘轻轻往上一举,到他可以方便拿到的位置,“霍总,剪刀。”
她的语气不温不淡,没有讨好,也不卑微,和平常无甚区别。
其余领导:“”
他们望着舒蕴淡然自若的模样,虽然这样着实挑不出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细看之下,舒蕴神情里其实泛着冷淡。
她在怨他。
霍景司视线一直落在舒蕴身上没离开,舒蕴抿唇,却不得不与他对视。
人多的时候,他的眉眼透着上位者独有的那种清冷与疏离,专注看着她时,却又好似总是浸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情意。
霍景司就那么看着舒蕴,目光灼灼,让她避无可避。
两人的距离很近,像是僵持住了,他们身上拥有着相似的雪松味的清香,顺着空气远远缠绕在一起,舒蕴在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们自由自在地亲密,咫尺的距离在盛放的夜晚满是旖旎的春光。
男人单手缓慢往上挽着衬衫衣袖,清瘦骨节慢条斯理的动作间,每一寸的形状完美而优雅。
覆在黑衫之下的冷白小臂露出来,劲瘦有力,雅致中透着致命的性感。
霍景司的整个人,一如他衬衫衣袖蜿蜒而下的罂粟花刺绣。
迷人,却致命。
而他小臂上那道被她抓出来的红痕,几个月的时间,早就彻底消失。
连带着那些缠绵而缱绻的相处,就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般。
舒蕴继续端着托盘,纹丝不动,神情也淡冷漠然,只等着他将剪刀接过去。
像是在应付一桩任务。
霍景司看着她,唇角忽然轻勾了下,就这么接过托盘上的剪刀,托盘重量一轻,舒蕴没注意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