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皱了一下眉,“你跟任志义是什么关系?”
“任志义”这个名字好似一根毒刺戳到脊梁骨上,赵廷整个人都机灵了一下,直勾勾的眼神几乎是怨毒的,声音冷硬尖锐、歇斯底里,“那个死人!早就该死了!他也是个人渣!跟我哥一样!都是恶心的同性恋!如果……如果不是他,我哥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他害了我哥!把他变成现在这样──”
江裴遗能够明显感觉到,提起赵霜的时候,赵廷的反应是抗拒、僵硬,而提起任志义时,他就是完完全全地仇视、愤恨,欲杀之而后快,反应过激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是在心虚吗?
江裴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廷,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衬衫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对任志义的仇视不似作假,赵廷确实有杀害任志义的理由──可是假如他有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那么除了“”之外,就可以排除赵廷的犯罪嫌疑。
而且根据赵霜的说法,他跟任志义只是“普通朋友”,赵廷这边却一口咬定这俩人关系不正常,是谁没有说实话?
江裴遗想了想,又问:“赵霜跟任志义,即便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也并不影响你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厌恶他们?”
赵廷硬声道:“赵霜跟他在家里干那种恶心的事,从来不管我的感受,我跟他说他也不理会,一直那么不要脸,所以我才从赵霜那边搬出来住。”
江裴遗扫视一眼四周:“你一个人住?”
“是,我不喜欢跟别人住在一起。”江裴遗本来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话也不多,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拿到不在场证人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赵廷的家。
回市里的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一家正在促销的甜品店,想起家里还养了一个糖罐子,就停下车进去买了一个芝士蛋糕、抹茶毛巾卷,还有几盒奶酪。
他取证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林匪石在卧室里拉着窗帘睡觉,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被枕头挤的有点歪,乌黑柔软的头发散在额前,卷翘的睫毛垂落眼皮下,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好看的勾魂夺魄,这时候的林匪石看起来格外有少年气。
江裴遗将甜点放在桌子上,垂目望了他片刻,然后蹲在床边轻声说:“林匪石,起床吃午饭了。”
林匪石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两根手指搓了搓眼皮,迷糊道:“你回来啦。”
“嗯,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林匪石还是侧躺的姿势,缩在被窝里不动弹,睁着一双微红的桃花眼看他:“不用了,不是很疼了。”
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还记得苗珍吗,赵德国的目击证人,她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江裴遗:“她说什么了?”
林匪石道:“她现在已经搬出重光市了,在其他的地方找到了工作,她跟我说,在她原来房间里的柜子里有证据,当时的床单她没有动过,到她家来的有两个人。”
“──假如,她的人是本地的惯犯,在重光市犯罪数据库留有dna数据,和床单上精斑检测的结果进行对比,应该可以找出那两个人是谁吧?”
作者有话要说:软嘟嘟的林队,想捏脸
走案情的一章,下一章有一个大伏笔
第46章
听到这件事,江裴遗没什么很大的反应,他一向是这种风轻云淡的性格,语气淡淡地说:“按常理来说应该可以,下午我让人过去一趟,送到法医处等结果吧。”
林匪石“嗯”了一声,然后目光移向桌子上的小盒子:“你买的什么呀?”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甜品店,今天有促销活动,”江裴遗自然地说,“满50减20。”
林匪石:“……”
林警花在此时此刻终于懂了,原来江裴遗以前不给他买蛋糕甜点,不是因为觉得这是垃圾食品,竟然是因为没有“-20”──这简直了!
卑微仔林匪石感觉自己可能也就值20块钱了。
林匪石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盯着他,幽幽地说:“我给你100块钱,以后你给我买五次‘-20’的吧。”
江裴遗扫他一眼:“什么毛病,你不吃就算了。”
林匪石鼓了一下脸腮,小声道:“怎么这样,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嘛。”
──要问江裴遗最不擅长干什么,那“哄人”这项技能肯定是名列前茅的,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拆开了一块小奶酪,递到林匪石的唇边,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吃吧。”
江裴遗跟林匪石成天混在一起,看他在市局里游刃有余地撩骚扯淡,一点都没被耳濡目染,人际交往能力依旧是负数,千辛万苦才悟出“二字真言”,这要不是林匪石,恐怕连两个字都没有。
林匪石心满意足地嚼着江队送到嘴边的奶酪,舔了一下嘴唇,语调蜜里调油地问:“赵廷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江裴遗说:“他有案发当夜的不在场证明,所有证人我都已经取证过了,任志义遇害的那天晚上,赵廷确实跟别人在一起。”
林匪石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脑袋从被窝里完全露出来,摆出了一个“说正事专用睡姿”,说:“这就奇怪了,假如不是证人提前商量好了串供,基本上就可以排除赵廷的嫌疑了。”
江裴遗坐到床边,皱了一下眉:“还有一点我觉得很蹊跷,赵廷的家里非常干净,家具摆设都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那种……死板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