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道长脸色苍白地点点头,艰难地起身向沅沅家人告辞。
他走过南玉身边时,略停了一下脚步,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姑娘,这东西不是你们能惹的,快回去吧,等我设坛时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南玉还没开口,在一旁忍了半天的赵依怡忙跃跃欲试地说:“姐姐,该你了。”
南玉朝洪道长歉然一笑,转头看向卧室门口,钟灵焰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双手抄兜靠在门边,简单的白t恤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干净帅气,带着点少年的阳光明冽,虽然依旧是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朝南玉微微抬了抬清秀的下巴,目光随后落在了沅沅面前的镜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玉觉得镜子好像轻轻颤了颤。
她慢慢走到镜子前,站在了这对母女身后。
耳畔传来钟灵焰惯常那副冷淡的声线。
“出来。”
南玉看着镜子,一只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轻轻在镜子上敲了敲,南玉听到自己开口说道:“出来。”
她无语地转头看了眼靠在门口的钟灵焰,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
镜子里蓦然弥漫起一层浓重的黑气。
五月的明媚阳光透过宽大明镜的落地窗洒满房间,可一丝丝沁人心肺的凉意却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将房间里的光线染上一层明晃晃的冰冷。
洪道长已经快要走到卧室门口了,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怔怔看向南玉,震惊之下忘了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沅沅奶奶和爸爸也一脸骇然地慢慢走上前来。
南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好奇地注视着眼前的镜子,努力让自己别显得那么大惊小怪。
镜子表面渐渐结出一层轻薄的霜花,黑雾散尽之后,霜花也渐渐消失,露出一个女人清瘦的身影。
沅沅妈妈抱着女儿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自己吗?为什么会是自己?
南玉也挺害怕的,可眼角的余光瞥到钟灵焰还在门口,心里就有了些底气,她撞着胆子对镜子里的女人说:“介绍下自己吧。”
女人畏惧靠在门口的钟灵焰,身上微微发着抖,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仪态,没有像子钱仙那么屁滚尿流没出息,客客气气地问南玉:“能让我和囡囡说几句话吗?”
那样平静又绝望的语气,就好像死囚在临刑前为自己讨要一杯酒。
沅沅妈妈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囡囡是她的小名,外婆叫她囡囡,妈妈叫她囡囡,两个人过世以后就再也没人叫过她囡囡了。
南玉忍不住看向钟灵焰,用眼神询问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