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冷笑。“石公子,你怎么这么笨呢?不说你家铺子现在是怎样一个烂摊子,在燕城,谁是土皇帝?你就是再硬,这细胳膊还拗得过大腿去?”
“你再想想,我过几日再来,就不知你能不能撑到那时。”对方拂袖而去。
就在这唤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神秘人。
“我们是京里派出来的巡察,听说了你的冤屈。齐翊在燕城根基太深,不好扳倒。我们正在搜集他授意邬少璧横行地方、鱼肉百姓的证据,希望你能相帮。”
他一口答应下来,狠狠地在那张口供上按了手印。
“可是那些人并没有驱散逼债的商家,更没给你银子救急,是不是?”齐震问道。
“没有。”石玉林有点羞愧,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你一共要还多少钱?”
账房先生替他答道:“一共是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五两银子。”
“这么多!”兄妹二人都呆了。
“这还不算东家后来借的,被少爷拿去彤霞苑的两千。”
石玉林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其中要赔偿的银钱大略是多少?”雨璇忙问。
“那批次品一共六千多两,其余嚷嚷赔钱的铺子都是按最近的单子来退货的,幸喜量不大,加起来一万两千多两,总计一万八千多两。”账房先生回答。
“烦请石公子带我们看看贵店。”齐震温和地说。
……
雨璇对玳瑁阁进行了一个粗略的收购前评估,情况十分糟糕。
存货就不说了。现银,只剩下十几两银子,早已无法给包括老管家、账房先生在内的全体雇员发薪水。固定资产,除了这栋三层的小楼、加工间里的一些陈旧设备,就只剩下屋子里的花梨木家具还值点儿钱。
当然,玳瑁阁的多年名声可算作无形资产,但目前,它深陷流言,没有谁愿意下订单。
另一方面,玳瑁阁需要向退单商铺支付定金,还面临客户的巨额索赔,幸而那些客户尚未告到衙门。
高管层方面,老东家已生命垂危,玳瑁阁连请医问药的钱都要拿不出了。少东家尚挑不了大梁,耻辱悔恨和重重困境,使这个年轻人心力交瘁,六神无主。
人员方面,工匠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些仆佣,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也就是说,资产千疮百孔,债务纠纷累累,官司威胁重重,雇员七零八落。有谁能相信,这就是那家历史悠久的老牌名店?
石玉林还妄想卖个好价钱,可真是天真单纯。
给石玉林硬是留下一些银子后,兄妹二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