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凶手逃跑时必然会被雨淋湿。
如此一来,屋里还剩下两处线索。
江采霜后来推开外门,瞧见附近守着数位悬镜司的人,腰佩兵刃,在寒冷的夜雨中站得笔直如松。
外面的赏景游廊只有个窄小的雨檐,几乎挡不住风雨。他们的黑衣早就被雨水给打湿透了,在脚下形成了蜿蜒的小水流。
江采霜关上门,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得出结论,“凶手杀害崔兴之后,便没再返回屋中,不然会在屋里留下一滩水迹。”
可外门附近的地面上,并没有留下水痕。
“这还能说明一点,凶手是从内门进的房间,而非外门。”
燕安谨肯定了她的猜测,“正是。”
江采霜不禁猜测,“凶手没再返回,是不是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还是说,东西原本就在崔兴身上,凶手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眨眼间,江采霜又有了新的看法。
燕安谨洗耳恭听,“道长说来听听。”
“周力在楼下大喊有人落水,凶手有可能怕被人发现,顾不得再找东西,所以仓皇逃离。”
“道长所言有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屋里肯定能找到一样对凶手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线索了吧?”
只要找到凶手想要的东西,就能锁定他的身份了。
燕安谨对此不置可否,“道长可还要继续?”
“那是自然。”
一连找到三条线索,江采霜胜负欲越来越高涨,斗志昂扬地寻找最后一个线索。
只是她在屋里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燕安谨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已经退出了打坐状态,敛袖站起身,“可要在下提醒一二?”
“不要不要,”江采霜斗志都被激发出来了,自然不愿认输,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定道:“我一定能找到最后一条线索,就差一点了。”
燕安谨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唇边笑意依旧,温声道:“林越梁武问完口供回来了,道长是否想听一听?”
他们二人进屋查看,林越梁武则是按照燕安谨的吩咐,去录众人口供,这会儿已经回来了,轻轻叩了叩门。
“当然要听!”江采霜最后扫了眼床边,床上被褥散乱,床脚放着个装满水的水盆。
刚才江采霜嫌臭,便没靠近那个水盆,只是粗粗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个水盆,床边再无其他线索。
她跟着燕安谨去了一个空房间,听众人口供。
首先是调查了伯府上下一干人等,林越禀报:“崔兴近几年一直住在康平伯府,和伯府一家来望天楼赏玩,独自住在三楼廊道尽头第二间。据证人周力所言,案发时是夜里子时初刻。”
“今天晚上,见过崔兴的有三人。分别是康平伯夫人,她身边的奶娘,还有于公子和一个婢女。”
“传她们上来。”
“是。”
伯夫人和奶娘被叫进屋,孩童的哭叫由远及近,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这孩子如此能哭,也不怪周围其他人都没听见崔兴屋里的打斗声。
林越皱眉,“怎么把孩子带来了?”
伯夫人将孩子递给奶娘抱着,讪讪道:“这孩子不认生,给别人抱怕他哭闹。”
“让他去别处哭去。”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