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相仪都不会知道,永远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心情想着风萧萧,她只怕自己迟了,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逃走,看着乌阳一个人引开那么多的鬼差,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一半是因为担忧,一半是心痛。
不管因为什么她终究是带着风萧萧先走了,就算这本来就是乌阳的打算。可是留下来的人,心里怎么会没有芥蒂,怎么会不伤心。纵然是没心没肺的乌阳,心里也不好受吧!一起出来的人,独独留下了他一个。她走的那一刻他想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她,必然心痛如绞吧!只有不重要的人在能在关键时刻被抛弃,可是她不想抛弃任何一个人,这就是她的想法。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她一定会和乌阳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丢下他,不计较生死,并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因为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身陷囫囵。
没了风萧萧,相仪就没有了顾忌。拼了命往酆都鬼城飞去,只怕自己迟了一步。
“乌阳?”
还没有飞入酆都鬼城,相仪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走在小道上,一只手提着剑,一只手捂住胸口。跌跌撞撞,走得很吃力。来不及思考,相仪便飞身从剑上跳了下来,疾步跑向那人,却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乌阳。
乌阳驻着剑,走得很吃力。受了重伤,甚至连五感都弱了,连相仪什么时候靠近他的,他都没有察觉到。不过这正是他所求的。
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般,乌阳抬着看着相仪,咧开嘴笑着说道,“都让你放心了,我是谁啊!我是乌阳,怎么可能脱不了身呢!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回头了。”看着乌阳这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相仪怎么能不着急。一脚才踏出去,乌阳便支撑不住一般,整个人朝她压下来。她伸出手面对面的从乌阳的胳膊底下架住了乌阳,才没有让乌阳摔到地上。
因为靠得太近,相仪甚至能感觉到乌阳微弱的呼吸。她有些焦急,转身将乌阳背在自己的背上。只是乌阳本就比相仪高出一个头,所以对相仪来说有些困难。可是相仪还是腾出一只手,抛出自己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和乌阳都挪到了阖离之上。
夜太黑,相仪根本看不清乌阳身上到底有多少伤。但是一定伤得很严重,衣服都被血水浸湿了。握着乌阳的手,指尖微微泛着凉意。相仪担忧的将头靠在乌阳的胸口,轻轻跳动的心脏,就在乌阳的胸腔之下。虽然微弱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不像她的一样。
看着乌阳的脸,相仪腾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腔上,可是那里本该跳动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心跳,身体冰凉的她,还活着。所以乌阳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也不会让乌阳有事的,她身边的每一个都不会再有事的!
“乌阳挺住,我们很快就会到天门山的,你不会有事的!”相仪咬着牙,像是发誓一般的说着。
一路疾飞,天将亮的时候,总算是到了天门山。相仪不敢耽搁,背着乌阳就朝璇玑阁跑去。
“师叔,师叔,师叔救命啊!”相仪一手扶住乌阳,一手拼命的捶打着璇玑阁的门,好似这样就能马上救乌阳了一般。
她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害怕死亡,不是害怕自己死了,而是害怕周围的人死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痛苦了,她不想承受,也承受不住。
璇玑阁的门一开,相仪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背着乌阳直接就闯了进去。
“师叔,师叔。”相仪焦急着一遍一遍的喊着守阁长老,因为她太害怕了,乌阳的身体太凉了,他就在她的背上,可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他温热的体温了,他变得和她一样,浑身冰凉了。她不是那么自信他还活着。
“这是怎么了?”听到了相仪的声音,守阁长老只以为又是风萧萧出了事,便急急忙忙下楼来,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看到乌阳趴在相仪的背上,一动不动。而相仪满脸都是血污。
“师叔,救命,快看看乌阳。”相仪有些哽咽的说道。
守阁长老点着头,丝毫不敢耽误,一把握住乌阳的脉门。等着守阁长老诊断结果的相仪,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守阁长老显然一愣,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掀开乌阳的眼皮,端详了一会儿他的瞳孔,才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硬塞进了乌阳的嘴里。
“师叔,乌阳还有救吗?”相仪期盼的看着守阁长老,呼吸都放缓了,只怕从守阁长老嘴里知道了她不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不会有事的,伤是重了点,但只要借助乌金峰上的疗伤石,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守阁长老缓缓说道。
“那我现在就送乌阳过去。”相仪点着头,转身就要走。却被守阁长老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
“慢着。”守阁长老看着相仪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你不用去,我有话要问你。”说着对着相仪身后的老者说道,“鳍叟,你走一趟。”
老者低声应道,一把拽过还靠在相仪肩上的乌阳。相仪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那个叫鳍叟的老者和乌阳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相仪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守阁长老说道,“师叔,他是什么来历啊!”
是啊!这么快的速度,她甚至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就不见了人影,整个天门山只怕也没有几个人的速度能快过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守阁长老难得严肃的看着相仪问道。相仪有些吃不准守阁长老问的是乌阳怎么会受伤,还是他们这一趟出去究竟做什么去了?相仪不知道风萧萧是怎么和守阁长老说的,所以一时间没有立刻回答。
“萧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