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彩把喉头的甜味吞下,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抬起头来。
“你这脸色可真难…真不好看”左扬东挠了下脑袋:“哪里不舒服吗?改天再逛吧,晕倒就不好了”说罢便伸手捏住她的袖口,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安雪彩下意识的反手一抓,五指扣在对方手上。
左扬东转过身来,满是慌张的面孔便投进了他的眼睛里。
“你喜欢的人吗?”安雪彩连喊带叫的嚷出声来,把一旁路过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如果没有的话…”安雪彩目光四处乱飘,就是不敢与对方相接:
“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破音的后半句钻进左扬东的耳朵里,他一瞬竟以为这或许是某种整人的仪式,但安雪彩若有这种程度的演技,只怕左多早就把她捞进六组当间谍了。
左扬东朝着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嘴:“这不是谈事的地方”走进了些,被对方抓着的手掌掌心往后一贴,其他五指同样扣在对方的指缝里,拉起便往那头走。
牵着的两人坐在木椅上,左扬东最大程度的松开手掌,安雪彩这才反应过来,手掌也以老年人般的缓慢移开。左扬东起身,在售卖机那买了些饮料,递给她,自己则是翘起二郎腿,将方才在这购水的间隙里想到的一些方法全部应用出来。
“好好谈谈吧”左扬东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只喝了一口饮料的安雪彩便呛得喉咙发疼,见状的左扬东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心头却没有一丝见状应当有的温柔。
虽说自己没有过拒绝别人的经验,但想来直接拒绝是要伤别人心的,这是正常人类都应该明白的礼仪,所以那群以为死宅童贞男就不懂这些的人的偏见是时候扔掉了。
对于这么容易害羞的人来说,让对方知难而退是最为简单的方式。
“你说的女朋友,不是女性朋友的意思吧?”左扬东抱臂。
“不是…就是,那个,那个女朋友,…的意思”结结巴巴的安雪彩心脏跳得飞快。
“什么意思?”
“想跟你交往的意思”大脑已经接近宕机的安雪彩手臂颤抖得发软。
“交往是什么意思”这歪着脑袋的左扬东显然是在装傻,这点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安雪彩咬着牙,大脑发热的克制着自己的语调:“就是成为恋人的意思”
左扬东又要说什么,安雪彩直接低下脑袋,自言自语般的口吐连珠:“是成为恋人的意思,到处乱跑,一起去玩,哪里都想看到你,哪里都想被你看见…咳,去到哪里都想被你看见”脸早就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只有火热不停地传达进自己的大脑里。
“会牵手的那种吗?”左扬东表情与声音一样冷淡,听得安雪彩心头慌张:“…是的”
“会接吻的那种吗?”
“…是是是是是是是,的…”
左扬东叹了口气。
“会上床的那种吗?”还没等安雪彩回话,左扬东便翘起腿来:“是那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的那种吗?我如果让你光着身子跑大街上去你也会去做吗?更过分的呢?婚内强奸呢?出柜呢?”
“可能外表看不出来吧,但你也想象不出我能说出这些话来对不对”
接下来只要把她批判一番,这波告白就算是吹了。
“你明明不明白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家伙”左扬东揉着眼睛:“你怕是要以为这些话都是我胡诌出来拒绝你的话了吧?不是!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左扬东声音比平时大了不少,说着说着却也动了真气:“为什么你们这群人可以这么简单的就喜欢上别人?你们就不怕对方的表面只是伪装吗?”
这声嚷出来,就连他自己也吓着了,左扬东没考虑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生气。他望着呆愣的安雪彩,考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安雪彩愣过一会,眉头皱起,哽咽与眼泪突破了她自己的控制,自顾自的跑到身体之外来,饶是如此,她伴着哭腔的声音依旧想起来:“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呀”到后面话语都被哭声模糊,左扬东也只能任由着她捂着脸在一旁哭泣,自己看着远处闪被小灯装饰起来的摩天轮慢慢旋转默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在椅子上缩起身子的安雪彩才又问道。
“你讨厌我吗?”
考虑过很多的左扬东摇起头来:“就女性而言,这五年来我最熟悉的人就是你”
安雪彩听闻,重重把脑袋磕到屈起的膝盖上,头也不抬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些有多少是真的”
“基本上没有”左扬东挠着头,“虽说我说得挺起劲的但我似乎并非是那么变态的人”
“混蛋”安雪彩轻声的骂了一句:“听你那么说的时候我是真的动摇了,真的,因为我没考虑到你能说出那种话来,咄咄逼人到我真的开始怀疑我认不认识你”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你就少了一个喜欢你的女生了”安雪彩把膝盖环起来:“但哭过之后,对你的喜欢又是没有改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点下贱”
“不是你的问题…”左扬东只能这么说。
这自然不是她的问题,左扬东是清楚的,左多在她身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到底设定了什么东西,但要怎么样,把这些理直气壮的告诉对方?
怎么说?
说你曾经被人侮辱过,侮辱了有一段时间,身体被各种药物污染,回收的时候神志不清,整个人被改造成了发泄欲望的工具,所以左多只能把你的身体修复好,把你有关的记忆清理掉,并且,在你的脑子里植入了对自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