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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乔治没理睬那些人。他穿过绿地，直奔桃瑞农舍。他暗自下了决心，再也不能让马&iddot;洛马斯的一举一动像是维多利亚情节剧中的人物一样了，必须要让她为爱丽森的事儿尽一点义务了，现在该是让这个女族长和她的大家庭开口讲话的时候了。一个柴堆几乎挡住了去她家前门的路，他绕了过去，这时，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向前倒去。幸亏克拉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才没有摔倒，不然可就难堪了。

&ldo;妈的，什么东西……&rdo;乔治嚷道，踉踉跄跄地让自己站稳。他转过身，透过朦胧的暮色，看到查理&iddot;洛马斯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散乱的木头上，呻吟着。

&ldo;你把我的脚踝都踢断了。&rdo;查理抱怨道。

&ldo;你在这儿干什么?&rdo;乔治问，生气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克拉夫强壮的手指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

&ldo;坐在这儿，想想我自己的事儿，看看能不能安宁一会儿，这不犯法吧?&rdo;查理七扭八歪地站了起来，用手背在脸上狠狠地擦了一把。借着从小屋窗户投出的一线灯光，乔治看到小伙子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看起来他连一只小猫都绑架不了，更不要说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了。

&ldo;在想爱丽森?&rdo;乔治温和地说。

&ldo;现在才把我当人看有点迟了，先生。&rdo;查理挑衅般地耸起双肩，&ldo;跟你们这帮人有什么关系?她是我表妹。我的家人。难道没有人需要你去操心，所以你才会觉得特别奇怪，我们怎么会这么难过，是吧?&rdo;

查理的话唤醒了乔治的记忆。在他刚开始从事警察这个职业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会干得像自己期待得那么好，除非他能将个人情感牢牢地封闭起来，免于遭受他的工作带给他的诸多痛苦和不快。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设法保持心理防线完好无损。但偶尔也有崩塌的时候，就像现在，两种现实发生了碰撞。乔治突然想起，似乎在一夜之间，又有一个人需要他的关心了。

乔治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微笑，他感到不由自主。他能看出查理&iddot;洛马斯眼里的蔑视以及克拉夫眼里的困惑。但他就是突然想到了安妮肚子里的孩子，他无法打断自己的思绪。

&ldo;有什么事儿这么好笑?&rdo;查理大声吼道。

&ldo;没什么，&rdo;乔治粗声粗气地说。他把自己拽回到了现实，调整出一副合适的表情，&ldo;我在想我的家人。你说得对。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我会痛不欲生的。对不起，如果我冒犯了你的话。&rdo;

查理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ldo;我说过了，现在道歉有点晚了。&rdo;他将头半转过去，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睛，&ldo;你们是找我还是找我奶奶?&rdo;

&ldo;你奶奶，她在家吗?&rdo;

他摇摇头。&ldo;她还没回来呢。&rdo;

&ldo;她去哪儿了?&rdo;

&ldo;我们找完爱丽森回来的时候，我还看到她了，她正从地里穿过来，就在你们找到舍普和我们昨天待的那个地方之间，当时你在那儿发现了那些……东西。&rdo;查理皱起了眉头，好像在回忆一件几乎已忘却的事情。&ldo;好像她是沿着乡绅每周三下午五点左右散步的那条路在走。&rdo;

有时，某些词语的特定组合会像电影慢镜头一样渐渐地展现出世界的原貌。在理解了查理&iddot;洛马斯的意思之后，乔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游泳，身体的各种机能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已经进入了一种超速的状态，任由身外的世界以可怜的爬行般的速度前行。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心翼翼地问：&ldo;你刚才说什么，查理?&rdo;

&ldo;我说我看见奶奶在地里走着，好像在往庄园主宅第的后面去。&rdo;他说。他显然已经想好了，不再计较他们对他的态度。为了爱丽森，他应该帮助这个警察。他觉得这个警察有点与众不同，他的所作所为既不像以往他亲眼看到的警察，也不像在巴克斯顿看到的电影里的警察。

乔治真想掐住查理的脖子，朝他大声吼叫。但他尽力控制住自己，所以只说了一句：&ldo;你说她走的路就是星期三下午五点左右乡绅散步的那条路。&rdo;

查理做了个鬼脸。&ldo;那又怎样?为什么乡绅不能在自己的地上走?&rdo;

&ldo;你说是在周三下午五点左右。&rdo;

&ldo;是的。因为后来爱丽森失踪，大家乱作一团，所以我的印象很深。&rdo;

乔治和克拉夫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眼里的怀疑与克拉夫眼里的愤怒撞在了一起。&ldo;我们曾经问过你星期三在田野里或树林里是否看见过谁。&rdo;克拉夫咬牙切齿地说。

&ldo;没有人问过。&rdo;查理辩解道。

&ldo;是我亲自问的你。&rdo;克拉夫的嘴唇紧绷在牙齿上，一字一顿地说。

&ldo;没有，你从来没有问过，&rdo;查理坚持说，&ldo;你是问我们是否看到过任何陌生人。你是问我们是否看到过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我没有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以前见过无数次的事儿‐‐乡绅在他自己的土地上散步。那又怎么样?又不可能跟爱丽森的失踪有什么瓜葛。因为那时天还亮着，谁是谁都还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照你们说的，爱丽森是天快黑了才出的门。所以我就没把它当回事儿，&rdo;查理挺直了肩膀，还试图表现出他本不具有的成熟，&ldo;而且，你当时正忙着琢磨我是不是和爱丽森的事有什么关系呢，哪有心思听我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