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嘴上顺承着丈夫,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势要给沈筵点颜色看看。
把她千尊万贵的宝贝女儿害得人不人鬼不鬼,难道就这么轻易过去了不成?把她娘家摆到什么地方去了?别忘了郑家能有今天都是她一手搀扶起来的。
苏阑坐下时又往郑家夫妇的方向瞧,纳罕道:“你先头的老泰山还挺仁义的,居然还能对着你嘘寒问暖呢。”
沈筵蔑然又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他的小情儿前阵子刚捅一天大的篓子,郑叔父不好出面,好在她这档事是出在广州的地界儿上,我还有两个熟张,替他摆平了。”
那天晚上十点多郑勋北着急忙慌打电话给他,听他那火烧眉毛的调子,好像这事儿不解决郑家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便是浪里头梭摆两下,在这个朝廷更迭起伏的褃节儿上,也不知会扯出什么来。
苏阑怏怏地合上嘴,“行吧,还有这么一出。”
“哪来的什么前嫌尽释啊?”沈筵拉着她的手,轻慢地哼了一声,“无非都是一个利字罢了。”
苏阑抬眼看着这一屋子的体面人,要仔仔细细扒开腔子来看,当真是一个赛比一个的乌七八糟。
都是看着光鲜,还未必及得上她在国外刷盘子赚生活费时的自在,又有什么趣儿!
“那我跟你是什么字?”她突然仰起脸问他。
沈筵捏一把她的下巴,“你什么性子自己不清楚啊?若你肯放软些身段,我们也不至于今天才结婚。”
苏阑扬了扬眸,拿娇傩俏说:“我当然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好性情呀。”
沈筵竟忍住了笑,正襟危坐地点头。
这下倒弄得苏阑红了红脸,尴尬道:“你怎么都不拿话歪派我的?”
他奇怪地咦了一句,“你自己都好意思说,我还能不好意思听?”
苏阑:“你的嘴好厉害。”
沈筵直望着台上一对新人,“当然是不如你的嘴厉害。”
“凭哪儿不如了?我都说不过你。”
沈筵凑到她耳边暗昧道:“就凭我几度溺在那里头。”
“你还要不要脸了!”臊得苏阑直拍他。
方意如无意瞥见这一幕,对安歆说:“你这妯娌可是了不得了啊,从奴婢秧子一下成主子了。”
安歆虽说是嫁给沈筠多年,但对他沈家的事,向来不敢多置喙,毕竟她母家传到哥哥手里,已是江河日下了,诸般需仗仰夫主。
且沈筠现在的地位,已非他们成婚那时可同日而语,她如今连问一句他晚上回不回,都要斟酌再三才行。而除夕守岁那夜,看老爷子的态度,是准了这寒门小户的丫头进门的,对她还算是客气,安歆更不敢说话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