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铁刀会在黑道做大,何师爷这个白道人物,不可能不插手。
二者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啊。
他忽然冷笑起来:“难怪姓何的迟迟不答应我父亲捐官之请。”
他起身推开窗户,但见一片漆黑,远处院子里有几盏灯笼高挂。
冯骥嘴角一咧:“清朝都要没了,这些当官的还这么嚣张,嗬嗬……”
“少爷,要不要回去,我让人备轿。”张进走过来询问。
“不回,今日和大家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
月黑风高,何府内宅,秦爷父子与何师爷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有丝竹入耳,舞女作陪。
甲午虽败,大清日薄西山,天下大乱,却丝毫不影响权贵者饮酒作乐。
忽然一道身影,越过墙头,轻盈如同一只飞燕,穿过假山花园,飞檐走壁,落在屋顶。
来人身材高大,但是动作轻盈,无声无息。
一袭黑色劲装的冯骥,脸上黑巾蒙面,露出一双锐利鹰眸。
“哈哈哈,何师爷,我再敬您一杯。”
“秦爷客气,喝酒。”
“待解决了强武会,老夫便按照朝廷吩咐,整顿津门拳馆,不听话的都加入新军,任由胡大人驱使。”
“强武会除了一个冯骥,其他人不足为虑。除此之外,天津武林,要说还有谁能跟我们铁刀门过招的,就只剩霍家拳了。”
“霍元甲一介武夫,也不足为虑,倒是我听说那王五,解散了顺源镖局,去广东投奔了刘永福了?”
“王五此人,志气不小,幸好不在津门了。”
“何师爷,眼下京城各位举子公车上书,闹得轰轰烈烈,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呵呵,能有什么乱子?这是天子脚下,还能翻出天去?”
“也是,嘿,这次甲午之战大败,新建新军已经是迫在眉睫,胡按察使以后可是手握兵权,李中堂眼中红人了啊。”
“何师爷以后也是前途无量,来,秦某再敬你一杯。”
……
冯骥蒙面,听到屋内对话,明显三人已经前言不搭后语,凌乱地有些没头没尾。
他面巾之下,嘴角不禁微翘。
嘎吱,轻轻推开窗户。
一股女人的胭脂香味,混合着浓烈酒味袭来。
却见屋内,舞姬袒胸露乳,铁刀门秦爷父子各自抱着一女。
何胜安左右怀抱两人。
他不禁翻身进入,关上窗户,悄无声息走来。
忽然秦爷似有所觉,猛然回头:“什么人!”
冯骥顿时嘿嘿一笑:“杀你的人。”
噗嗤——!
好一颗头颅飞起,鲜血瞬间激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