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异口同声:“不高兴!”
“我再提示一句,‘始知锁向金笼听’,谁能说出最后一句,最脍炙人口的。”
大军挠着后脑勺说:“这也太难了,老师没教过。”
这么一说,大家又闹腾起来:“对呀!老师都没教过!谁答得出呀!”
“这题不算!”
“这题不算!”
周语说:“你们自己学习不用功,还怪题太难!要我说,一定有人答得出!”
大军说:“谁答出了,以后我们都听他了!要都答不出,你换一道题!”
周语笑了笑,说:“看来这题的确太难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好了,”她走了几步,走到许哑巴跟前,低头去看,“这最后一句,是……不及林间自在啼。”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许哑巴用石子在地上写了七个字。
有小孩念出:“不及……林间……自在……”最后一个字他不认识。
大军瞥一眼:“啼,啼叫的啼。”
周语拍一下巴掌:“呀,原来有人会呀!那大家说,谁是你们之中最聪明的人呀?”
小鬼们不说话,最小的四毛吸着鼻涕,小心翼翼的指一下许哑巴,说:“她。”
周语说:“原来许哑巴是有文化,又聪明的人!那以后我们玩游戏,听谁的指挥,谁来当警察呀?”
四毛又想说话,他身边一个孩子立即打他一下,四毛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大军羞愤得一直低着眉,这时抬起头来,恨恨丢下一句:“好,让她当警察,以后都听她的!”说完便跑了。
带头的一跑,一群毛孩子也跟着跑开了。
许哑巴的小儿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一个劲的扯他妈妈的头发。许哑巴性子暴躁,但对儿子却异常慈爱,也不恼怒,一声不响任他在自己头顶捣乱。
最后小家伙手指被凌乱的头发缠住,动不了,急得咧开只有两颗牙齿的嘴,吭吭哭起来。
周语帮孩子把手上的头发理出来,又将咸蛋给他,孩子这才破涕为笑,口齿不清的喊:“蛋蛋,蛋蛋。”就往嘴里塞。
许哑巴把孩子放下来,抱在怀里,将咸蛋剥壳,仔细喂孩子,手指沾了蛋白,她仔细的啃去。
她脚下那几个写在沙里的字,已被踩的模糊不清。至始至终,她没抬头,没跟周语说半句话。
顾来走上来说:“去吃饭。”
周语点头,手指上还缠着许哑巴的几根头发,她不动声色的揣进衣兜里。
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场孩提之间的闹剧也看得津津有味,周语长得跟当地妇女不一样。大家边吃边聊,时不时回头瞅她几眼。
有声音说:“顾家新媳妇是个文化人,可以教毛儿读书!”
又有声音说:“她是个剃头匠,怎么教书!”
很长一段时间,周语都在舆论话题的风口浪尖之上。
周语无所谓,顾来也充耳不闻。只有陈慧红,时不时转过身,搭上一句:“我们妹儿就是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