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水库边,四周没有人,月亮很大很亮,水面波痕莹莹,吞吐光华。
周语将洗衣盆放下,前后看看,确定没人后,走到竹林里。找出埋在泥里的包,拿出手机,用数据线接上充电宝。
充电期间,周语摸出衣兜里的头发,分别用两个口袋装好,依次写上许哑巴和四毛的名字。
口袋是特别订制的,密封之后,防潮防水。
做完这些,手机勉强能开机了。随着欢脱的开机音,她脸庞亮起蓝光。
拨了一串号码,对方很快接了。
“小语,”是李季,“这几天怎么样?”
“挺顺利。”
“有收获?”
“嗯。”
“找着几个?”
“两人。”
“哦,”李季安抚她,“实在有麻烦不用硬来,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说了很顺利!总得给我足够的时间,这才多久?半个月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哪那么容易建立?!”
“……”李季默了几秒,缓缓开口,“心情不好?”
“……算了。”
对方叹口气,“我理解,在那种环境下,你有压力很正常。”顿了顿,“那两人,你取的头发还是指甲?”
“头发。我说自己是理发师,头发比较容易采集。”
“嗯。”
两人就这事又交流几句。最后周语说:“我挂了,手机没什么电。”
李季说:“万事小心。”
“嗯。”她就要挂。
“等一下,”李季叫住她,“照顾好自己。”
“嗯。”她声音显得很疲倦。
挂上电话,周语仍感到浮躁,在水库码头的石阶上发了两小时呆。
山体墨蓝,带着威严;湖水深黑,令人敬畏。只有天边那轮满月,阴柔,清亮,呈柠檬黄。
水库太大,看不到尽头。她努力朝对面张望,想看到外界一丁点灯火,都不行。
漆黑的一片,除了山就是水,除了水便是田。她将脚放进水里,水冰凉,温柔。看似平静的水面,有微微的浪。
又过了半小时,一束手电筒光晃过来,射到她身上,下一刻,大黄摇头摆尾的扑上来。一个高壮的男人一言不发沉着脸站在她身后。
周语站起身,大黄在她腿上扑腾。
这才多久,它对她已经这样亲热。畜牲单纯,畜牲的感情直接纯粹。
那么人呢。
大黄扑了几下,远处传来狗吠,大黄应了几声,汪汪叫着跑了。
直接纯粹的感情,看来都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