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景,深浓粘稠的夜。两排洋槐之外的平原尽头,是巍峨山群的轮廓。翻过这几座山,背后有一个偌大的水库。
到后来,再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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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街头到街尾,再从街尾到街头。杂货店,服装店,超市,裁缝店……每一个还未打烊的门面顾来都进去转一圈;对老板娘的热情充耳不闻,连录像厅也进去找;甚至路边一个电线桩子他都跑过去看一看。
鑫鑫烧烤他前后跑三趟,每次就看一下,然后转身就走。大伟在身后叫他,他也听不见。
晚上十点。
镇上的店铺一家家关门,卷帘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顾来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他站在街中心的三岔路口,轻轻喘着气。
头顶是银河横空,耳旁有电视机传出的歌声,和那些人家的欢声笑语。
他感到眼角发涩,他抬手抹一把,一手的汗。
这时裤兜一阵震动,他心一折,摸出手机来……是大伟。
“你他妈一晚上都在折腾什么?你人呢?躲酒也不是你这个躲法!”
顾来说:“躲你妈。”
那头卡一下,下一刻一跳而起,“顾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老子这不是……”
顾来挂断。
电视里的人咆哮起来:“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尔康-----”
他往那窗口望一眼,刚才在宾馆里周语也看的《还珠格格》,顾来想,此刻周语会不会坐在里面。
他走过去往里看,里面坐着老少三个男人,蓝色电视光在人脸上变幻,人显得淡漠而无神。
他又往前走,这回是真不知该去哪里了。
有人在逆光处喊他,“阿来。”
是大伟。
顾来回过头,大伟上下打量他一眼,叹口气说:“回去吧,兄弟陪你喝几杯。”
顾来声音很干:“他们走了?”他指其余几个人。
“走了。”
“哦。”
大伟拍拍他的肩。
鑫鑫烧烤的坝子里另外还坐着三桌客人。
大伟给顾来倒上,两人干一杯。
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流到肚腹,沁凉入骨。大伟啊一声,闭着眼缓了缓酒劲,劝说:“兄弟,你这人就是太一根筋!等你以后和女人打交道多了,你就知道,女人这玩意,还真他妈就当件衣服,穿穿脱脱,丢了咱买件新的!”
顾来再喝了一杯。